不一时便见燕凌远先下了马车,复而转过身去,宁宛自马车中出来,本只想扶着他的手下来,却不想,他竟是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硬生生从马车上把她抱了下来。
宫门前站着守卫,宁宛一时间羞红了脸。燕凌远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分外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宁宛走在他身侧,小声同他道:“你做什么……让人瞧见了,多不好……”虽说两人现在成了婚,可是哪有人走在大路上,这般牵着手的……
燕凌远知她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反将手攥得更紧:“你是郡主,更是英武侯世子夫人,谁敢说?”
“我竟不知你是个这样贫嘴的……”宁宛力气小,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进了宫门。
只是这么冷的天气,他的手热热的,宁宛觉得,比手炉还要暖和。她心里,其实是极高兴的。
两人跟着引领的公公,一路到了修明殿。今日事情不多,此刻至和帝才下了朝,正坐在殿内看折子。外头人报英武侯世子和长宁郡主来了,不一时便见福公公出来迎接他俩。
“圣上请世子和郡主进去说话。”福公公笑着行了礼。
燕凌远点头道:“辛苦公公。”这便领着宁宛步入殿中。
修明殿宁宛自幼时便来了许多回,她封了郡主后,还常在殿里读折子,听皇爷爷和祖父议事。那时她还奇怪,圣上怎么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做这种事,不想转眼间,她就成了亲。
两人上前,向着至和帝行礼。
御赐的婚事,行礼一则表示对圣驾的尊重,二则则是感谢圣上隆恩。至和帝见他俩来了,便将手里的折子放下,笑着抬手,示意两人起来。
“宛儿在英武侯府可还习惯?”至和帝赐座,复而又问向宁宛。
宁宛有些羞怯地点点头:“托皇爷爷洪福,一切都好。”
“哈哈哈,”至和帝笑得很是开心,就像个寻常的长辈一样,“若是燕凌远这小子欺负你,你只管来跟朕说,朕替你好好罚他。”
“微臣不敢。”燕凌远连忙“表忠心”,“娶宛儿为妻是微臣的福分,微臣定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至和帝点点头:“朕知道,这么些年,朕都看在眼里。你那个祖父,看着是个不着调的,可这件事却没做错。”
宁宛并不知道至和帝说的是哪件事,可燕凌远知道。
当年姜大人说,宁宛的命格需有命属朔方之人相合,方能化险为夷,他正好就是那个“命属朔方”之人。
一则有命格一说,二则,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圣上可以借着这桩婚事,牵制住燕家带领的士兵,算是一举多得。
祖父最终决定向圣上举荐了他,也就是宁宛回京的前一年,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他未来的妻子是恒亲王的孙女,名叫元宁宛。
只不过燕凌远没想到,一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自己,竟然会深陷其中,以至于在后来的几年间尝遍了思念的甜苦。
不过他俩之间,说起来也早有羁绊了。燕凌远记得母亲同自己说过,当年先世子妃薛梓沁还没去褚州时,正怀着宁宛,因为她和孙芳惠是手帕交,两人曾戏说给两家的孩子定亲。
那会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了真。
三人在修明殿并未聊许久,因至和帝尚有奏折批阅,燕凌远和宁宛便行礼告退了。
这日宁宛仍要给英武侯和侯夫人奉茶行礼,故而两人出了修明殿,便又行至宫门,乘马车回府。
英武侯燕舸下了朝便早早回来,因今日有新妇奉茶的礼在,他也没去兵部或是营里。
宁宛和燕凌远回了正厅的时候,燕舸和妻子孙芳惠正坐在正上首,微笑地看着他俩进来。
孙芳惠身边站着的丫头端了两盏茶。
宁宛和燕凌远上前,先是两人一道行礼,复而宁宛端起茶盏,先奉于英武侯燕舸。
“父亲请用茶。”
“好孩子。”英武侯接过,将一柄如意交到宁宛手里。
宁宛回身将如意交于身后的落花,又端起另一盏茶。
“母亲请用茶。”
孙芳惠原本就极喜欢她,连忙接过茶盏,等品了一口,又将她扶起来:“昨日礼数多,可累着了?”
孙芳惠一边说,一边将一只莹润玉镯戴到她的腕上。
“不曾累着。”宁宛微垂着头,轻轻摇了摇。
“这玉镯是太夫人传给我的,如今给你戴着。日后有什么,只管和我说,娘亲自是向着你的。”孙芳惠拉着宁宛的手,只觉得像是自己女儿一样。
宁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轻轻唤了一声“娘亲”。
燕凌远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爹娘都是一脸宠爱地看着宁宛,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他转眼又瞧见燕凌尘和燕月悠两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更堵了。
明明是他的宛儿,现在一来,好像他才是外人一样……
两人又在屋里,同燕舸、孙芳惠,并燕凌尘、燕月悠说笑了一阵,这才得返回自己的院子中。
宁宛浑身酸痛,只想窝在床上,等回了屋子,换上家常的衣裙,便爬上床再不起来。燕凌远本想叫他院子里的人来给她认识,见她累得要睡着了,只好摇摇头,同影千说,等下午再把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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