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这样和燕凌远撒娇,燕凌远自己自然是知道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便又上前拉住她的手:“不听就不听,只是咱们该出发了,夫人看……”
宁宛便故意装出犹豫的样子,想了想才道:“那就走吧。”
两人至府门前,同英武侯和侯夫人会合,不一会,燕凌尘和燕月悠也先后到了,众人这便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除去年节,至和帝是甚少办这般隆重的宴会的,众人有许多都猜圣上对双罗国极为看重,只是燕凌远几个却不是这么想。
表面上的重视,也说不定只是诱敌深入的障眼法。
广和宫地方宽敞,选在这里,大概也是因为宫中正殿有搭好的台子。
这里是□□爷授命建造,原本就是歌舞宴饮之用。从前若有外国使臣前来,便多在此处。只是近年来,水榭那边的台子搭了起来,广和宫才用得少些。
众人依次序落座,最上首自然是至和帝和建德皇后。
宁宛还是第一次坐在燕凌远身旁,英武侯府地位不低,她自己又是郡主的身份,自然是同其他“三公”坐于内殿,旁边就是安国公府的苏子扬和薛凝嫣。
而如六部等前来陪侍的官员,则是坐在外殿,离舞台更远的地方。比如楼澄和苏婉双。
宁宛他们的对侧,坐着恒亲王并四位王爷,同英武侯府相对的是如意公主和驸马陆清彦。
众人都入了座,才见福公公从外边进来,高声道:“圣上、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众人呼啦啦站了起来,纷纷行礼,至和帝步伐沉稳,落入上座。
“众卿家平身。”
众人这又呼啦啦起身,重新坐好。
此时才见两列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的是御膳房烹饪的美味佳肴,这两列出了,又有两列进来,最后两列放上的是宫中佳酿。
福临盛为至和帝和建德皇后倒好了酒,众人也都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但见至和帝举杯道:“今日邀各位前来,一则,欣赏双罗国的乐舞,二则是为庆贺花神降临,春暖花开。双罗国使臣不愿千里来到朔京,朕实为感动,只是两地风土人情多有不同,若有招待不周,还请使臣多多见谅。”
那位双罗国来的使臣倒是时分精通大周的语言,连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大周国富民强,此一行实为大开眼界啊。”
如此一番来往,复将杯中之酒饮尽,但见至和帝朝福临盛点了点头,霎时乐声起。
这音乐不同于大周的音乐,似乎加入了一种双罗独有的乐器,其鼓点明朗,却又好像带着一丝奇谲。随着乐声四起,众人只见两列舞女,分别自两侧登上了中间的玉台。
这些舞女个个身姿曼妙,所着舞衣以轻纱制成,腰间配金色饰物,随着她们的舞蹈发出簌簌的声音。宁宛只觉这舞姿似有历史上飞天一舞之感,可细瞧却全然不是。
她们的舞姿更为魅惑,似乎是话本里修炼千年的狐妖,这般妖艳,是要俘获天下男人的心。
宁宛小心翼翼地看了身边的燕凌远一眼,原以为他也会像对面的淳王一样看得眼都直了,谁想竟看到燕凌远蹙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
“你想什么呢?”宁宛戳戳他,小声问道。
燕凌远以为她有什么事,便扭过头朝她笑笑:“既然敌暗我明,自然要十分注意。”
“我不是问这个……”宁宛说着,看向舞台,“台子上那么多娇俏女子,你瞧了就不心动?”
她这话故意说出了一些醋意,就是想逗逗燕凌远,谁知道燕凌远却不同她玩闹。
他在桌下一把按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让我心动的人在我面前还不自知,一定要逼我罚她才行。”
宁宛霎时间就红了脸。她总觉得若不是在宫里,有那么多人,燕凌远下一刻就会欺身而上,将她扑倒在床上……
“胡说什么呢……”宁宛不敢再逗她了,连忙眼神看向别处,瞧着就是心虚的样子。
燕凌远这才心满意足地笑笑,只是桌子下拉着她的手却没再松开。
不过他们闹完了,乐舞的高潮可才刚刚开始。
等宁宛再抬头时,但见方才的舞女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她们纷纷半跪在地,似乎要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紧接着,原本欢闹的音乐戛然而止,一声轻微的银铃响动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
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间,玉台最前面的两名舞女将一块巨大的纱帘抛起。那纱帘上绣了好大一只蝴蝶,轻纱随风而动,犹如蝴蝶翩然飞舞一般。
既而银铃声欲碎,隐约有人自天外飞来。众人定睛去看,只见纱帘落下,玉台中央,所有舞女围着的地方,当中降落了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她梳了繁复华丽的发髻,其上金饰与玉臂上的金镯交相呼应。舞衣是张扬的红色,犹如烈火一般,却隐约露出了她不盈一握的腰。她的舞裙上用金线穿插了复杂的花纹,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迷人。
只是她却戴了面纱。所有的舞女里,只有她的衣服不同,也只有她戴了面纱。
宁宛定睛看去,她妆容极为艳丽,睫毛长而卷翘,额上点了血色的彼岸花,迷幻,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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