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到底是对宁王殿下有所忌惮。”燕凌远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凌远所言不错。”元方睿也走过来说道。
“楼外青山只是第一步,谁料被宛儿突然出现打乱了,其后才只能在大殿上献人,顺利将沈湄送进宁王府。”燕凌远说道。
“那既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为何要刺杀元四小姐?”薛慕舟不解。
“这也是我们如今推测不出的。”苏子扬接话,“沈湄应当就是齐王的人,是她派人刺伤了元四小姐,可是后面齐王的人又把她的人灭口了。难道齐王殿下是嫌弃这个女人办事太蠢?不应该啊,人是他自己选的。”
“会不会是这沈湄擅自出手?”元方睿道。
“说不通。即使是擅自出手,齐王能那么快就将后事处理妥帖,不可能先前不知道。可是他未加阻拦……”燕凌远道。
“会不会齐王想借机往宁王身上抹黑,毕竟现在沈湄已经在宁王府里。宁王一年才回朔京不到两个月,此时若是让他在圣上面前犯了错,圣上一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啊。”苏子扬感叹道,便又说回了他那个万古不变的科举话题,“难道真的要站队了吗?我的科举啊……”
其他三人已习惯了他这例行感叹,只是想着前面那些分析。
“说不定真是如苏兄所言。”薛慕舟说道。
“如今也只能查到这个地步,剩下的还需慢慢解决。只是看起来齐王比我们急得多,兴许是时候考虑未来了。”燕凌远瞧着窗外对面人来人往的楼外青山,若有所思地说。
“慢慢探着些家里长辈的口风,镇国公府皇后本家自是齐王一派,我们自幼也同他们少有来往,现今我们几人也当提前做些准备了。”元方睿似有些无奈地道。
几人均沉默了下来。他们其实才刚刚成长起来,所历之事太少,只有燕凌远因着一个世子之位还算有些权力,其他人不过是豪门世家中稍微出色些的公子罢了。长辈们将要做什么决定,他们其实也奈何不得。人微言轻,只能是尽力争取。
但是,他们时间还多,他们可以慢慢筹划,等到几人都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起重任时,怕也是这朔京腥风血雨的斗争最为激烈之时了。
眼下,他们只需尽力磨练自己,好在那烽火到来之际,撑起家族的一片天地。
元宁宛、燕凌远几人都想要继续调查此事,可是他们却暂时没了机会。只因,宁王殿下要回临江封地了,沈湄自是要跟着带回去的。
四月,立夏已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朔京城中许多树木都已发了芽,次第绿了起来。柳树长长的枝条随风摆动,似少女的长发被风扬起。一片新绿中,宁王爷的车马到了朔京城的城门口。
送行的人没有许多,百姓们到底还是更爱看英雄归来,少有人关注宁王殿下一去临江。
昨日里至和帝已摆过宫宴,既是犒赏这位二儿子,又是对他明日归去封地再有作为表示了期许。宁宛虽已随着王府众人在宴会上为宁王殿下践过行,可是思及王叔救命之恩,又念及王妃婶婶同她关系甚好,她仍是同薛梓沁说了,亲自到城门口送别两位才认识的长辈。
也就是这一次,她终于在楼外青山一事许久后,再一次见到了沈湄。
沈湄,如今已是宁王府的沈美人,穿着比那时高贵了许多的上好罗锦绣花裙,戴了两支戏蝶穿花的金簪,手上还一对莹润玉镯,站在那里便自带了一股子妖娆。对比之下,宁王妃杨舒怡便显得端庄沉稳得多。宁宛眼中高下立判。
她见沈湄斜着眼睛看着她,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也便不去瞧那人,只专心同宁王妃说话。
“王妃婶婶那日送的东西,宛儿收下了。婶婶所言,宛儿必记于心中。”宁宛恭恭敬敬地说道。宁王妃到底是她长辈,该有的礼数,她一样都不会差下。
宁王妃笑笑,拉着她的小手说道:“宛儿最是聪明,婶婶也记得你所言,定会小心谨慎。”
“嗯。”宁宛点点头,“王妃婶婶到了临江记得给宛儿写信来,宛儿会时时念着王妃婶婶平安的。”
“好。我一到了临江便给宛儿写信,让方旻也给宛儿写信问好。”
元方旻是宁王和宁王妃唯一的儿子,也是目今整个宁王府唯一的一个孩子,长宁宛两岁,是她堂哥。此次路途遥远,并未回到朔京来,故而宁宛还不曾见过。不过宁宛总想,宁王和王妃都是性子顶好的人,那素未谋面的那位堂哥,想必也是极好的人了。
“宛儿也要同方旻哥哥问好。”宁宛笑着回道。
“不早了,启程吧。”这时宁王走过来,直接走过沈湄,到宁王妃身边,同宁王妃和宁宛说道。
宁王妃便抬头温柔地瞧着自己的夫君,继而应了声是。
“宛儿在府里多听长辈教诲,王叔来年给你带些临江的小玩意儿来,保管你喜欢。”宁王俯下身来,同宁宛说道。
“好。王叔一路顺风,来年再回来看宛儿。”
“一言为定。”
宁王妃上了前面一辆低调却精致的马车,沈湄从头至尾未发一言,瞥了宁宛一眼便回身上了后面一辆普通了许多的小马车,而宁王,则翻身上马,走在了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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