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落花闻言便上去弹了她脑门一下:“说这话也不害臊。再说了,我们小姐同燕世子是命定的姻缘,圣上都下了旨的,关别人什么事。”
“都怪奴婢,把这事给忘了。”落雪一边笑一边跑到宁宛身边,定要为她家小姐梳个好看的发型来。
“日后不要说这事了,让人听了去,又要惹出多少麻烦。”宁宛知道这几个丫鬟都对燕凌远好评有加,也难怪,年少英才的世子爷,又有武功能打仗,得姑娘们喜欢也是好理解的。只是她近日见多了那些多事之人乱嚼口舌,又有从前母妃教导她“藏锋”一事,故而她也不再想多提此事。
还有一个原因。从今年,到她及笄,还有八年的光景,八年,谁又知道那时是什么样呢?宁宛有太多事仍想不通,可是她知道,八年能改变太多了,他们一家回京才不过半年,她已经很久没像从前那般,和父亲撒过娇了。
几个丫鬟听了她的话,也闭口不言。一时洗漱收拾完毕,宁宛便到芷园去,寻她母妃,好一起坐了马车到镇国公府去。
镇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是下帖子请了恒亲王府所有的主子去的。故而今次出门,挂着恒亲王府木牌的华丽马车便有四辆,恒亲王妃和几个儿媳一辆、宁宛四个姐妹一辆、除了元方睿和元方逸两个大些的孩子骑马剩下的五位公子坐两辆。而马车前面,还有骑着马的恒亲王并他的四个儿子及两个大些的孙子,另有各房的下人及出府时跟随的侍卫,也是浩浩荡荡一个车队了。
恒亲王爷早年上过战场,也许是因为经历的风雨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从前年轻时便爱骑马,而今老了,仍不坐马车不坐轿子,在朔京城有名的几家权贵里,也算是特殊的存在了。
也是因了他这个习惯,恒亲王府的公子们,但凡到了十二岁,便要骑马出门的。宁宛的元方睿和二哥元方逸便是因为这样,要骑着马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安定大街上过去,引来不少百姓围观。恒亲王在大周朝也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好王爷,又有宁宛勇解九连环一事,故而百姓们见到恒亲王府的人,还是十分敬重的。
待到了镇国公府门前,已有几家马车停在那里。定国公府的人也刚到,正要进门。
宁宛一下车便瞧见了薛凝嫣,因着有段时间没见,故而兴奋地便跑了过去,喊了声“凝嫣表姐!”
这话却被前面下车的恒亲王妃林氏听见了。林氏转头瞧了一眼和薛凝嫣手拉手站在一起的宁宛,冷冷的说了句:“风风火火一点规矩都没有,好好同你大姐学学,那才是我们王府小姐该有的样子。”
宁宛闻言忙收了笑容,低着头立在那里,微微瞟了一眼她大姐元宁词,但见她扶着一个嬷嬷的手从车上下来,目不斜视站在那里,当真是规矩得很。
“死板。”薛凝嫣许是也看见了,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
凝嫣表姐不喜欢这样处处一板一眼的人,宁宛想着有趣,先前被林氏批评了几句的郁闷也跟着都没了。
“不过是小孩子家爱玩闹,大些就好了。母亲不必生气。”没想到帮宁宛说话的竟然是她的二婶婶,王府的二夫人吴氏。
吴氏一向便是温温柔柔的性子,头一回见面宁宛便十分喜欢这位二婶婶,今日她又为自己说话,宁宛暗暗记下,日后再慢慢感谢这份爱护了。
“你就会惯着这些孩子。”林氏毫不留情面地撂下这么句话,便抬脚向镇国公府大门走去。
“婆母这些年脾气越发暴躁了。”吴氏小声感叹了句,便也垂首跟了上去。
镇国公,也是朔京城“三公一侯”的三公之一,故而镇国公府也是雕梁画栋、奇美异常。而这座府邸给宁宛留下的最为深刻的印象,便是府里那处处可见的石榴。
如今五月,正是榴花盛开的时节。镇国公府里的榴花栽满府中每一个院落,走到哪里都能瞧见枝头摇曳着的火红花朵。
因是和定国公府一同到的,故而恒亲王和定国公薛定翼两人是一同进的镇国公府,宁宛和凝嫣也是得了这个巧,可以相伴而行。
“据说这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极爱石榴花。”薛凝嫣在宁宛耳边悄悄同她说道。
“怪不得府里种如此多的石榴。”
“那可不是。这得多爱小孩子,才能种这么多石榴啊。”薛凝嫣感叹着。
宁宛想想,可不是嘛,石榴可不是多子多福之意。看来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是极希望府里“多子多福”的。
转过一个石屏,便到了寿宴的主院。镇国公方狄和夫人顾氏正站在正厅门口同今日前来的宾客说着话。两人旁边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的少年,应当就是镇国公世子方勋了。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一身藕荷色交领襦裙的姑娘,宁宛正猜着会不会便是那位方柔方小姐,便见元宁如走了上去,笑着同那姑娘说起了话。
“那个方柔,一惯是同你二姐混在一起的,什么坏都敢使,今儿她跟你说什么,你只别信就是。”薛凝嫣在宁宛耳边小声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宁宛一边答话一边去瞧那两个姑娘,只见元宁如和方柔两个人凑在一起,似是说着什么秘密一般。又见她们好像往她这里看来,宁宛看看自己又看看一旁的薛凝嫣,当是没什么不妥,便未再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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