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漏洞百出,可是夫人们不知前因后果,只知方柔来告诉她们元四小姐不见了,故而觉得好似对得上,而姑娘们则知道元宁如不见,又她们寻人未果纷纷回来,只不见宁宛,故而也对得上。
可是在宁宛听来,实在可笑至极。当初说不要告诉夫人们的是方柔,此时去禀报夫人们的也是方柔,难道寻人还分寻谁不成?明明事情因寻元宁如而起,此时却不动声色转成寻她。连着方励在屋内的事,又并着燕凌远方才同她说的那些话,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若不是方勋突然出现,带走了元宁如,怕是此刻元宁如也在这里,指证她元宁宛与方家二少爷私通了!
而她今年不过七岁而已,只是因为一纸赐婚,一纸八年后才能生效的圣旨,这些人便要如此对她了吗?
若不是燕凌远出现,怕是此刻,她就一脸茫然地任人指责了!
元宁宛冷眼看着方柔,淡淡地道了句:“二姐姐还没寻到吗?”
方柔尚未回答,便有位夫人恍然大悟般道:“说是元二小姐先走迷了路,我们倒是光顾着寻元四小姐了,这元二小姐人呢?”
立时便有几位夫人跟着问道元二小姐此时在何处。
宁宛的三婶婶王氏也在其中,此时便扬着声音道:“就是呢,这四小姐没丢,我的如儿呢?”
元家二夫人吴氏便上前安慰了几句。宁宛的母妃薛梓沁此时也顾不上别人了,自是上上下下瞧着自己女儿可有没有事,又是问她可伤到了没有,见宁宛无事,方才放了心。
这边熙熙攘攘的乱作一团,忽然又自外面进来一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元宁如。
“元宁宛?你怎么在这?”谁料元宁如见到宁宛也是一脸惊讶,脱口而出。
一旁的夫人们此时便觉出不对来。怎么这元二小姐和方小姐一模一样的口气。元四小姐不该在此处吗?
“二姐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当你是走迷了路,找了好半天。”宁宛看着元宁如,平静地说着。
元宁如看向方柔,她旁边,正是睡眼惺忪的方励。方柔冲她皱皱眉,又不好表现太过,立马把头垂了下去。
元宁如心知事情有变,便在心内想着如何圆了话。奈何她年龄尚小,此时见到这番场面已有些自乱阵脚,竟杵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好。
三夫人王氏见自己女儿在那里不发一言,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则一脸好奇地看着,只好亲自上马,上前去拉着宁如的胳膊便哭道:“好女儿你可是哪里去了?说是你吃坏了肚子去休息,怎的自己出来没寻到茅房还能走丢了?镇国公府地方大,你怎么能不带个丫鬟呢?”
到底姜是老的辣,元宁如听了她娘的话猛然反应过来,于是顺顺地接下话头道:“到底娘知我。如儿肚子不舒服,想去解手,奈何没寻到地方,还越走越远,绕了好大一圈才回了这。”
说着还扯扯自己的裙子,“路上还不小心摔了,裙子都脏了。”
众人瞧去,果见那上好的料子上沾了点点污泥,确是摔过的样子。
王氏又是一阵心疼。
众夫人小姐见是如此,虽心里仍有疑惑,可到底不愿撕破了脸面,一问到底,故而便这么糊弄过去了。至于为何到了此处见到了方二公子,元宁如和方柔奇怪的话,元宁宛的突然出现,便没有人再出言追究。
众人安慰了几句,便仍回宴客的地方。毕竟她们出来,此时事情解决了,还要回去同方老夫人和恒亲王妃回禀呢。
薛凝嫣拉着宁宛故意走到人群末尾,见没人注意她们,这才问道:“刚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表姐猜得不错,果然有人动了坏心思。回去我同你细说。”宁宛小声道。
薛梓沁见这两个孩子落到了后面,便放慢脚步过来同她们一起走,“你们年龄还小,镇国公府又如此大,日后可不许在别人家里乱跑。”
宁宛知她母亲素来身子便弱,故而自上次遇到歹人之后,便尽量不同薛梓沁说这些烦心事。此时只满脸笑容地道着好。
薛凝嫣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一阵叹息。
姑姑身体也过于虚弱了些,明明年龄不大,却怎么吃药都不见好转。可怜宛儿还这么小,便学着担起那么多事情。想起半年前初见时,这个妹妹单纯可爱的样子,薛凝嫣突然觉得,竟有些感伤。
待众人都回了宴客的厅堂,禀了事情始末,恒亲王妃林氏这才斜睨了自己的嫡亲孙女一眼,说道:“小姐没个小姐样子,整天乱跑些什么?”
宁宛心内委屈,可是王妃自打她回了王府起便是这副态度,她有心想解释两句,却被薛梓沁按了下来。
“小孩子瞧见什么都稀奇,叫母亲费心了。”薛梓沁行了礼说道。
许是见这个媳妇在人前给足了她面子,林氏不再多言。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瞧够了热闹,这才出来当和事佬:“王妃素来教育孩子便严格些,恒亲王府的几个孩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如今也没出什么事情,就莫要苛责了。”
有了台阶,又是在别人府上,林氏自也不好生事,故而笑着应承了几句,这件事便算翻了过去。
可宁宛心里,却是委屈极了。险些被人陷害酿成大祸,却只能生生吞了这口气,旁的话一句多说不得。她又看了眼元宁如和方柔,两人面无表情,似是这件事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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