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小年纪操心那许多事做什么。我见你几个姐姐都到清园去了,你也去吧。”元启同打断了宁宛的话,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侧妃跟在她身后,临走时还看了宁宛一眼,似在奚落她一般。
宁宛忽然觉得很委屈。她本是想帮娘亲教训这个侧妃的,让她好好知道府里谁才是主子,日后也别想着欺负她娘亲,谁知道最后竟是父亲出面,将她的话一一堵了回来。
宁宛低着头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应作何反应。
“小姐也不必伤心,侧妃刚进府,许是世子要做给淳王府看呢。”落花说道。
“是了,小姐也没有损失,无需伤心。”顾嬷嬷也安慰起她来。
“顾嬷嬷,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宁宛突然就埋怨起自己来。
“小姐这是什么话。小姐才八岁稚龄,几句话便说得那柳侧妃支撑不住。小姐玲珑之人,又何须为这等小事伤心。”顾嬷嬷今天可是更加相信至和帝和她说得那些话了,这个小姑娘,当真是有灵性的。
宁宛却是摇摇头,再没有言语,自顾自往清园走去了。顾嬷嬷和落花相视一眼,均不知宁宛这是何意,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一日,已经许久不曾有过情绪上大的波动的薛梓沁,竟然又与元启同吵了起来。
元启同在芷园大发雷霆,芷园当值的一个小丫鬟因平素就和落雪多有来往,见着这个场面,忙去清萱阁告诉了落雪。宁宛知道此事,也是丢下手里的笔,就往芷园赶来。
“薛梓沁,你就是这么管理房里的下人的?”
宁宛到时,正看见元启同怒气冲冲指着坐在桌边的薛梓沁,另一边她哥哥元方睿跪在那里,脸上满是无奈和担忧。
“柳侧妃初初进府,你意思意思也便罢了,竟然真的教唆下人给她拿最差的布料和补品!”
“我说过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薛梓沁面无表情回道。
“你……”
“爹!娘!这是怎么回事?”宁宛看到这副样子,也吓得不轻,眼睛已有些红,一时情急便喊了出来。
元启同听见门口的声音,转头来就看见自己女儿一脸委屈站在那里,霎时想起上午同柳侧妃的事来,他一把拽过宁宛,强迫宁宛站到薛梓沁面前。
“好啊,不是你做的,这女儿总是你教的吧!”元启同又指指宁宛说道。
宁宛又怎敌她父亲力气大,被这样一扯,顿时手腕上勒出红印来。她素来娇养,这一下更是疼得不轻。可她心里却被这样的元启同彻底吓到了。
宁宛懵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元启同,似乎连疼痛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父亲,正在跟她的母亲说,这个女儿目无尊长,插手长辈事情。说这个女儿仗着身份欺负新入府的侧妃。
这是她的父亲?
宁宛迷惑起来。她记忆里的父亲从来都是温柔的,与母亲相爱,疼爱她这个小女儿。可是到了朔京呢?先时父亲还偶尔来看看她,考考她诗词,后来就常常见不到人,到如今,竟然说她目无尊长,为了一个侧妃这般数落她。
宁宛到底还是个孩子,被这样一说,眼泪再也崩不住地掉了下来。
跟着宁宛来的落花也被唬了一跳。她自褚州起便跟在小姐身边,还从来没见过世子这般说小姐的。又看见宁宛哭了起来,她也分外着急。
可是如今连大公子都跪在一边似是无能为力,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是真没想到,有一日你我也落到这般境地。”薛梓沁淡淡地说道。
元启同看到妻子这般平淡,也愣了一下。
“元启同,我不知道你是听了谁说了什么话,对我们母女有这样大的嫌隙,我只想告诉你,我薛梓沁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即使有居心不良的人恶意栽赃,我也问心无愧。倒是你,你这一年来,可做好了一个父亲?”
薛梓沁说完,拉过宁宛,为她擦擦脸上的泪水,又将她护在怀里。
“你怎么对我,我已不抱希望。方睿和宁宛,也是你的孩子,你好歹,想想自己还是个父亲。”薛梓沁接着说道。元宁宛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手已然冰凉,可她仍旧坚持着,傲然看着自己的夫君。
元启同也似有了犹豫,可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霎时让气氛更严肃了起来。
“看来世子妃心中,多有怨言啊。”恒亲王妃林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柳侧妃,她仍是垂着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梓沁不敢,还请母妃明鉴。”薛梓沁起身行礼。
元启同走上去道:“娘你怎么到这了?这些事我和梓沁说就行了,您好生修养着,莫要置气了。”
林氏当然是爱自己儿子的,她放柔了声音同元启同道:“你就是心软,你当这个女人都是为了你?”
元启同还想说什么,林氏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让到一边。而恒亲王妃自己则走到这大儿媳面前,出声道:“侍奉好世子,是你的本分。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惹世子恼怒,本宫也看不下去。我看你二人也别吵了,闹来闹去府里也不安宁。”
林氏说到这,转过身去,看向元启同和柳萍:“世子妃薛氏身体有恙,便好好休息几日吧,侧妃柳氏自当侍奉好世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晴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