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听到对面声响的晏才良抬起头来,望向了这里。
大殿下和金成进入到醉红颜之后,他就一直在门口观望,想等大殿下和金成离开之时再打个招呼,表明一下自己的衷心。可大殿下从醉红颜离开之时,连在春生堂门口驻足观望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连金成也只是扫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目光,便径直离去。
比起同醉红颜之间的竞争,大殿下此刻的态度才更让晏才良难过。产品技术上的落后,总还能想到办法去挽救。可失去了大殿下府上的眷顾,以后在天澜城的生意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做。
金成说的没错,只要大殿下有意,随时可以用醉红颜将其取而代之。没有醉红颜之前,天澜城也不过是只有春生堂一家独大,那么以后让醉红颜一家独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晏才良心中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的仁慈,就不应该仅仅是把晏飞荷赶出天澜城,而是应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以至于现在给了她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还把春生堂逼上了绝路。
他看着晏飞荷,眼神平静,完全没有表现出内心情绪的上下翻腾。
良久他缓缓向晏飞荷走了过去,然后站定说道:“侄女该不会以为傍上了一棵大树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晏飞荷饶有兴趣地看着晏才良,她非常好奇对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来挑衅自己,莫非他真的以为别人不知道春生堂被大殿下抛弃的事情?她没有立刻回答晏才良的问题,而是寸步不让地盯着晏才良,想仔细确认对方的意思所在。半晌,她笑着答道:“怎么?二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别人能找个靠山,我醉红颜就不能?”
晏才良眼神一紧,这个晏飞荷话中有话。
他眯着眼睛说道:“能,当然能,我是怕侄女爬的太高,万一摔下来就不太好了。”
晏飞荷从容道:“二叔,你知道吗?春天来了,花自然就会开了;秋天到了,叶子自然也就会落了。这是天意,是它们各自的归宿,总想拒绝是没有用的。至于谁是叶子谁是花,二叔可以好好想想。”
晏才良当然听明白了晏飞荷话中的意思,他不甘示弱道:“叶子掉落,可是跟还在,来年春天自然会重新长出。可是花么,成长的过程中若是没人保护,能不能长得起来就不好说了。”
“是吗?二叔就没担心过叶子掉落,有可能是树干出了问题,没有来年了呢?”晏飞荷针锋相对道。
晏才良的眼睛眯得更小了,这个晏飞荷如今口才越发了得,想从言语上占上风怕是有些困难。本来想过来讥讽一番,没料到竟然被她占了先机。
冷哼一声,晏才良说道:“那行,侄女既然如此自信,咱们就走着瞧,看看最后到底是怎样的光景。”
说罢,他拂袖而去。
“飞荷,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花啊,叶子啊,是怎么回事?”涂夫人还没从两人言语交锋中缓过来,不解地问道。
她并不清楚春生堂依附在大殿下府上的事情,因此对于晏才良说的靠山也是半知半解。
晏飞荷笑道:“走,夫人先上车,车上我再说给你听。”
一直站在门口接受冷风的洗礼可不是件好事儿,涂夫人欣然应允。
马车上,晏飞荷把自己从文中正那里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涂夫人。涂夫人只是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情,以鸿胪寺卿的身份,要想打听出这些消息并不困难,因此晏飞荷觉得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飞荷,你的意思是说春生堂本来是投靠在大殿下那边,如今大殿下为了要拉拢顾大人要对醉红颜示好,准备抛弃春生堂?”涂夫人想着这其中的复杂关系,着实感到头疼。
晏飞荷点头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大殿下有没有决定要抛弃春生堂,我还不确定。”
“怎么不确定?刚才大殿下在店中不是都把你跟春生堂之间的恩怨点出来了吗?他不会以为两家还存在着和平相处的可能吧?”
“我猜应该是大殿下还不清楚我已经知道春生堂依附于他们的消息,否则刚才谈好处的时候就会提出这件事情。”晏飞荷蹙眉道:“还有一点就是我的态度并没有说坚决地投靠他们,在这之前,大殿下应该不会直接放弃春生堂。”
涂夫人恍然道:“怪不得晏才良要过来找不自在,原来他是真不自在。不过飞荷,你若是不投靠大殿下的话,他们继续扶持春生堂,醉红颜也不会好过吧!”
两人整日在店中相处,晏飞荷的心意她是清楚的。
晏飞荷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啊,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地方。醉红颜又不像一念堂可以把店一关,一走了之。我来到天澜城的目的就是要跟春生堂打擂台的,这位大殿下倒是直接,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命门。”
涂夫人默然,晏飞荷的身份在大殿下面前确实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也就是鸿胪寺卿的位置无关痛痒,级别虽高,但没什么实权,入不了两位殿下的法眼,才能如此轻松。
“依我说,最后情况不对,你就投靠大殿下得了。反正你都跟他说过自己不能左右顾大人的想法,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涂夫人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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