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多想其它,完全就是心中下意识的想法。他这辈子接受的观点便是商人的身份在士农工商中是最低下的,与皇家的身份没有一点儿匹配之处。
楚冷晗忍不住说道:“身份?父皇,您应该清楚像晏飞荷这样的人,真抛开身份来说的话,儿臣肯定是比不上的,无论是才学还是眼界。身份对于儿臣来说,或许就是能让我保留一点儿最后的遮羞布吧。之前我也觉得同晏飞荷之间的婚约不过是当时她的玩笑而已,并没与当真。可是回到天澜城之后,周边接触的人没有一个能让我有面对晏飞荷的那种感觉,轻松自在,挥洒自如,互相尊重,没有什么身份之别的感觉。”
“父皇,儿臣自幼生长在宫中,见惯了尊卑有别,没有人敢做出逾矩之事。这种情况是突出了皇家的身份不假,可在宫中,有谁能找到说上两句知心的话语?不说儿臣,就是父皇您,能在宫中找到说上真心话的人吗?”
“父皇,儿臣时常感到幸运,成年游历选到了永宁城,遇到了晏飞荷,遇到了那个在宫中见不到的人,遇到了那个能够敞开心扉谈天说地的人,遇到了那个轻松自在,快快乐乐的人。而且回到天澜城中,无论是书信局还是驰道的建设,都让我感到心中的无限充实。能够借助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天下的百姓享受到更多的便利,这种有意义的事情,儿臣感到愿意沉浸其中。”
“而这些,全都是拜晏飞荷所赐。如果不是遇到她,我在宫中,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继续尸位素餐的三殿下而已。就冲着这点,儿臣请求父皇能够答应把晏飞荷牢外候审。”
皇帝皱起了眉头,楚冷晗的这番说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竟然对晏飞荷有如此感情。皇宫内尊卑有别不假,但那是身为皇室的特权,是皇家应该享有的骄傲。
“父皇,驰道的收益儿臣愿意全部让出,只要经营权。”楚冷晗不动声色地加了一些筹码。
“晗儿,你的这个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皇帝一愣,随即改口道:“来,你跟我说说驰道铺设的进展。”
晏飞荷突然从刑部大牢中被转移到了一处小院之中,惊讶和欣喜的心情让凝夏无以复加。不用呆在大牢中,自家小姐背后的伤势应该能更快好起来。
小院并不大,就是三间房子带个院子而已。院子门外有官兵把守,想随意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晏飞荷主仆三人来说,这个条件已经足够。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楚公子帮忙把我们移到这里?”凝夏拿着刚拧干的热毛巾一边为晏飞荷擦拭着,一边高兴地问道。
晏飞荷则显得神情迷惑,不确定地答道:“有可能,但又有些不确定。”
“为什么,小姐?”凝夏不懂道。
“小楚回来之后,咱们就被移到了这里,从时间上来说最有可能是他帮忙。可是凝夏,这个案子是陛下亲自开口过问的,一般人根本没有那个能力随意插手其中,连顾大人他们只不过能通过狱卒给我们一些方便而已,你想想小楚家中得有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这些?”晏飞荷分析道。
凝夏为自己小姐擦过脸,将毛巾放到水盆里,端至一旁,随后又拿出了伤药,继续为晏飞荷换药。呆在这个院子中,不用再像在大牢中,换个药都没有隐私空间,只能小心翼翼地进行。
晏飞荷的那些分析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凝夏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来进行推测,她笑道:“小姐,这可不好说,说不定楚公子家的能量真的超乎咱们的想象呢?”顿了顿,她小心问道:“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楚公子的喜欢啊?凝夏觉得小姐以后要嫁人的话,楚公子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啊!”
这些话本来不该凝夏在晏飞荷面前提起吗,往常她也非常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事,从来不多嘴。可是这次看到晏飞荷突然遭受不白之冤,又惨遭刑罚,她实在是心疼不已。
在凝夏的认知中,自家小姐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但归根到底,她还是一个女子,遇到事情还是需要有人能站在她面前为她挡风遮雨,尤其是在天澜城这样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
楚冷晗对于自家小姐的喜欢,凝夏都看在眼中。在永宁城小姐为他挡了一箭之后,那种喜欢就初见苗头,以至于两人有了婚约之后,凝夏和周全等人是发自内心把楚冷晗当作姑爷看待的。以至于后来晏飞荷说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时,几人还叹息不已。
后来楚冷晗离开了永宁城,凝夏也就没有提起过这事。现在自家小姐遇到了事情,楚冷晗听闻之后立刻赶了过来,并直白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感情,凝夏非常为自家小姐感到欣喜。以楚公子在天澜城的家世,肯定能给小姐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再让她一介女子冲在最前面。就算冲在前面,有什么事情时,也能有人给她保驾护航。
晏飞荷扭头看向凝夏啼笑皆非道:“凝夏,你现在越来越有向陆叔还有周叔看齐的倾向了啊!别的没学会,催婚你倒是挺在行嘛!”
凝夏道:“小姐,那是陆叔和周叔也关心小姐,我们都不愿看到小姐遇到事情时没有人能搀扶您一把。”
听到凝夏如此说,晏飞荷叹了口气,不再插科打诨,幽声说道:“凝夏,咱们现在别就再拖累别人了,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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