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送花在唐人里是什么风俗?”
“就是好看?”
“在毗兰国女人送男人这种花就代表要和他在一起。”
阿珊想拂开悉叶的手,悉叶却没有就让她离开。
他握着阿珊的手,郑重地说道:
“留下来吧,阿珊,和我在一起。”
阿珊听到悉叶的告白,愣了一下,于是她把眼睛停留在了悉叶的耳坠上,说道:
“你是我的朋友,悉叶,但我要继续前行,谢谢你的挽留。”似乎像是预料的那样,悉叶放开了阿珊的手,看着她带着花篮再次走进了花帘中。
她是人群中的一朵莲花,似乎从未出现过,却又在悉叶的心底留下了一层涟漪,让他的心神久久荡漾。
要离开的唐人几次把消息递到王宫都石沉大海,最后是阿茉把大家要动身的事告诉了阿珊。阿珊也想向悉叶告别,但总是被悉叶引到了其他话题。不能离开王宫这让阿珊在白天也变得魂不守舍,看在眼里的悉叶始终没说什么。
临行前一天,阿珊接到了唐人们的信号。阿茉告诉她唐人们决定今晚动身,因为国王迟迟不肯放她,明天肯定更难,不如提前走,在这深夜可以悄悄离开。这让阿珊有些犯难,偷偷从密道离开王宫不成问题,这还是悉叶亲自带她去过的,但是今晚不去寝殿,不是很快就会被悉叶知道了吗?
这时阿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说道:
“我可以假扮姐姐迷惑陛下,到时候我尽量拖住陛下,那你们就可以快快离开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珊没有办法,换上阿茉的衣服就匆匆跑向密道,在最后的阳光消失前和伙伴们相聚。她看到大家都拿出麻布盖在身上和货物上,这是准备从隐蔽的水道离开毗兰国。夜色中,阿珊忍不住回头看向王宫的方向,她看不到任何影子,但她在心底默念道:
“再见了。”
在王宫中的阿茉第一次这个时间还留在国王的寝殿,她没有点灯,只是背对着门站在房间里默默祈祷。不一会儿宫中的烛火点亮了,但国王的寝殿还是没有亮灯。悉叶自痊愈后恢复了以往的饮食,这次他也没有急着唤阿珊。他就站在窗前借着月光看着相熟的身影,说道:
“阿珊,我回来了。”
但阿珊没有回头,悉叶也不着急,继续说道: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看着我,后来我看着你的时候我就忘不了你了。你呢?”
还是没有回音,阿珊的发髻和身形刚好立于窗格的影子中间,光影在窗间变化却变不出一个阿珊来。悉叶自嘲地走进了房间,他看着阿茉,也不说什么,自己坐在坐榻上端起了酒杯,突然想到了什么,悉叶问向不断发抖的阿茉:
“你是她身边的人?你觉得阿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茉一直站着,她快说不出来话了,但听到悉叶这样问,她大着嗓子说:
“阿珊姐她是最好的仙女。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一开始还有些不连贯,后来越说越顺畅:
“她教我织布,教我怎么做生意,教我做米粉圆子,还教我怎么在宫里做事。因为她我不怕陌生人了,我可以在宫里做好一件事,认识了好多了不起的人。姐姐告诉我一个人要怎么活,不要觉得自己是一棵小草,就不能争取有滋有味的生活。所以,陛下,你就是要罚我,我也要帮助阿珊姐,这是她的心愿。”
是啊,悉叶想,这就是阿珊的心愿,自己连一个小女孩都不如。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想要把水中的莲花变成宫中的盆景,那就不是悉叶认识的阿珊了。她就是这样,永远努力地活着,来自于神秘东方的凤临国,不是凤鸟,却会凤鸟的神力。她用自己的善良感染了身边的人,她还想着学习毗兰国的语言读懂美丽的诗歌,她是最普通的一个女孩,却是自己最合适的那个人。
辉远一直护卫在悉叶身边,他让阿茉退下,上前说道:
“陛下,您现在不宜饮酒。”
“你看她人走了,但她的话我还能听到。”
辉远知道这是说阿珊曾经嘱咐过不能饮酒,他继续劝道:
“陛下您并没有执意阻拦阿珊姑娘,那些密道就是您安排下的。”
悉叶闭上眼睛又睁开,说道:
“辉远,我的头脑告诉我要让她离开,但我的心不能啊。”说完,悉叶举手托起自己的前额,然后让辉远也退下了,整座寝殿就留下了悉叶一个人。
同一轮明月照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随后月亮也隐到了云朵里,似乎毗兰国也陷入了沉寂的悲伤中。
埋伏
芦苇荡里只有虫鸣和水鸟的声音,偶尔会有划水的声音,一艘船正安静地驶离陆地。阿珊穿着阿茉的衣服,呆呆地坐在一侧,她看着水边听着水流动的声音,只是她只能看见黑暗。
伙伴们遇到她都很高兴,但为了顺利离开,他们只能选择这条很少有人涉足的小道。这条小道与开阔的运河不同,虽然狭窄但毕竟能通向港口。而且现在不是雨季,其他水面下的滩涂沼泽都显露出来了,所以只要避开有光的地方,不但不易发现还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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