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个激灵,那一次,他应该是把音箫伤的很深,甚至后面还差点犯了大错。任黎沣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音箫,魔怔了似的,音箫也迎上他的目光,可是却没有交汇,因为任黎沣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似的,没有焦点。直到阿庆张罗着小五醉了要送他回家,大哥音箫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直到两人上了车,任黎沣都保持着沉默,再没说过一句话。
总的来说音箫今天还是开心的,感觉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一扫前些天生病的阴霾,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这样的“暴喜”就像兴奋剂一样,而散场之后又不可避免的会留下失落感,毕竟兴奋剂不能常有,若是天天兴奋就会变成奢靡,而奢靡,便是溃败的开始。
虽然心中惦念着任黎沣没说完的那半句话,虽然很想问他要说什么,但音箫努力让自己去忽视它,不让这个话题使他们之间变得更加沉默,于是仔仔细细回想着饭桌上每个人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像幻灯片一样,将那些没来得及细嚼的甜和蜜再回味一遍。
“我们以后经常去阿庆哥家里玩吧,好吗?”
任黎沣被惊了一下:“什么,哦,你喜欢?”
“嗯,很容易就把阿庆哥和小五哥当成自家人,还有亲亲嫂子碧芸姐,小五哥真好玩,我最喜欢听他说你们以前的糗事。”一得意就忘形了,竟然嘲笑起任黎沣来。
“是听他吹牛吧,那小子,没个正经。”
任黎沣莫名的从心里生出一种优越感来,仿佛音箫对这些人的评价和亲近都是因为自己而沾了光似的,也就没去细究他在这关系里面的地位。
虽然这样说,音箫却能从他轻快的话语里感觉到他也是喜欢的,前面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在任黎沣心中阿庆和小五就早超过了朋友或者伙伴的界限了,多么庆幸,在未曾遇见他的那些漫长艰难的日子里,有人为他加油打气,陪伴他熬过来,而现在,她也是其中一员了,她也可以做任黎沣的后盾,迎接未来可能更艰难的日子。
而当后来这种日子果真来临的时候,音箫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坚持了下来。
没个正经的小五在两天之后又见了面,因为例会正式订在那天下午。为此,音箫只能拒绝了云超发出的游玩邀请,云超不高兴地问有什么正经事,音箫瞥了一眼任黎沣,对电话说就是跟你说的那个,云超挂电话前还打趣说有没有准备演讲稿,别紧张啊。音箫愤愤地挂了电话,对上任黎沣疑虑的目光,嘻嘻笑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
当天任黎沣是一早就走了的,音箫中午才慢悠悠的去了远郊那个荒废的大教堂,教堂是以前殖民者建立的,规模能容下三百多人,后来因城市迁址,这里便渐渐荒废了,偶有散客前来观光。沈霖安直接包租了两天,各个大门派人把守,严禁不相干的人进来破坏他第一次主持的重要意义的会议。
教堂不仅里面很大,外院也不小,有前后两个门,前门封了,所有夜鹰成员一律从后门进入,音箫去的时候门口两个人问了她的名字和编号,然后在他们手中的小册子里找到了记录并登入才让她进去,音箫哗然,竟然这么严肃。
进了教堂,很容易就在一片漠然的人群中找到正和别人高谈阔论的小五,阿庆因为做了管家算是正式退出组织,而小五虽然是保镖部门的,显然也在“邀请”之列。
“嘿,音箫,你怎么才来?”小五招手让她过去。
小五周围站着几个和他差不多大,或者还没他大的年轻男人,此刻全都把视线转了过来,音箫走过去只对小五淡淡一笑。
“来早了也没事干呀。”
许是注意到自己的兄弟们都盯着音箫,小五笑着说:“啊,介绍一下,这是我音箫妹子,这些,是我同事的几个哥们。”
看在小五的面子上,音箫粗略扫了一眼客气地点头,那几个人就更痴了,竟是个女杀手。其实不怪小五的哥们见识短浅,因为在小五高声喧哗的当口,屋里闲坐着的男士们,几乎都似有似无的将目光飘向这边来,杀手的男女比例大概是100:5,而女杀手的平均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像音箫这么年轻漂亮看起来还干练沉稳的,自然无形中成了焦点。
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杀手几乎都是单独行动所以互相不认识,或是见过面也不怎么打招呼,每一个都是阴沉而安静的,这是长期在见不得光的黑暗中生活所形成的心理状态,少说,多听,多看。
音箫四处寻找了一下没有看见任黎沣,也没有看见沈霖安大陈等人,于是和小五他们坐下随耳听听他们保镖部的家务事,一边打量起这个天主教堂来。
仰起头,这个屋顶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中间加层的话应该有两三层楼的空间,四周顶上是光怪陆离的玻璃窗户,雕刻着捉摸不透的形状,每一个独特的小色块折射着不一样的光,打在对面白墙上流光溢彩的,神秘蛊魅。正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炫彩华丽的吊灯,每一个吊坠尖上都散发着细小而尖利的锋芒。
教堂正中是一个大的会台,在凹进去的墙壁里,放着一座巨大无比的耶稣雕像,音箫很少了解西方文化,她只简单知道,这个,是他们外国人的信仰,重于现实,重于生命,那是音箫所不能理解的一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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