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刚往货车里搬了两箱,后门的人忽然遭遇了枪袭,张启明立刻带头反击,同时掩护其他人继续往车上搬货,砰砰的声音嘈杂无比,音箫闻声刚从后门踏出脚来,转眼就看见了在另一边开着枪的——
任黎沣。
任黎沣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样!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放大的瞳孔里皆是震惊,一个震惊里带着恐慌,一个震惊里带着难以置信。
“许音箫你给我解释一下,不是说带任黎沣一起过来,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是张启明的怒吼,音箫全然不顾,她像个木偶一样在这枪林弹雨里一动不动,她望着他,望见他眼里聚拢的愤怒。
任黎沣的出现真的是个意外,他身边也就只有三四个人,在这边的火力猛攻之下,慢慢就只剩下了任黎沣一个了,眼见最后一箱顺利搬到了车里,任黎沣一个转身回旋来到同伴身边,捡起他的枪准备猛攻,而对面的张启明却忽然抓住音箫,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枪指太阳穴。音箫感到一阵眩晕,立竿见影的,任黎沣立刻停止了动作。
“跟我走。”张启明在音箫耳边狠狠地说。
音箫看了一眼任黎沣,发现他眼里的怒气更加不可遏制,她知道为什么,因为这种传统挟持的解锁方法黎沣教过她很多次,只要低头踩脚的同时侧身用手肘袭击腹部或肋骨,就可以快速解除威胁,然后转身按住后肩反擒胳膊,就可以扭转局势将张启明制住,音箫只学过一次便能在各种打斗中应用自如,很容易的,可是这一次没有,她没有反抗。
“许——音——箫!”
被带上车之前,音箫听见了一声仿佛来自天边的怒吼,又像轰雷一样在头顶炸开,她从来没听过任黎沣这样撕裂般咬牙切齿的,如同一头狮子从喉咙深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他大概很生气很失望吧,音箫闭了闭眼,没有回头地上了车。
在宽敞的泊油路上,张启明督促着司机一路狂飚,看着前方的同时余光一直瞟着后方那辆紧紧跟着的吉普,轰轰的油门和马达声音冲击着音箫的鼓膜,从后视镜里看见座驾上的任黎沣,不得不感慨道或许这是天意,既然这样,那就在今天做一个了结吧。
把任黎沣引诱过来是本意,虽然过程不是按计划进行,但张启明并没有开枪攻击或者试图甩开他,因为任黎沣是某位合伙人的点名状。大货车改了好几次道,半个小时以后终于开进了一扇栅栏铁门,又五分钟后吉普车也尾随而至。
任黎沣开车进去正好看见卷门将将落下,只匆匆瞥见货车的尾灯就被完全盖住了。任黎沣猛踩刹车停在车库前面,卷门的旁边有个通道,开着的,任黎沣下了车,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在一间宽敞的的房屋里,四面是墙没有窗户,却意外明亮,房顶中央挂着一顶巨大的吊灯,其光之亮,充盈了库房整个空间,墙面夹角里还有两盏小灯,将其余角角落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林之辉正开箱检查那些毒品,他拿起一袋放在灯光下,那些晶莹的细小颗粒莹莹闪闪,林之辉变态的表情就像在欣赏什么珍贵的宝贝,自言自语说道:“终于又回到我手里了。”
任黎沣破门而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一屋子的人因为他踹门的动静全都举枪过来,任黎沣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双手举枪直指林之辉,眼睛却快速地打量了房屋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林之辉右侧的许音箫身上。
“任黎沣,我劝你放下枪,到了这儿你还以为能全身而退吗?”
张启明呛声的水平并不高明,音箫嫌恶地皱了皱眉,刚低下头就听见任黎沣清晰的嗓音,在对自己说话。
“许音箫,你过来。”
除了手中的枪准确无误指着林之辉之外,任黎沣从头到尾再没有看别人一眼,他恨不得将目光变成绳索,把音箫包围锁紧,然后强制性地拽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太过吃惊了,来不及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看到的、听到的,是音箫和张启明站在一起,她帮助他们偷袭龙门仓库运走了那批货——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想去质疑询问音箫为什么这么做,比起背叛夜鹰,他更不能忍受的是音箫站在他的对立面,和一群曾经绑架过施虐过她的人在一起,任黎沣无法形容他此刻提心吊胆的心情,在他眼里,此刻音箫就像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女,跟着街头混混作恶犯罪,尽管这个比喻非常不恰当,但毫不影响那股强烈的保护欲望,在他脑袋里疯狂叫嚣。
如同一丝电流穿过脊背,音箫忍着颤栗没有动,她现在就连和任黎沣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虽知走到这一步一切已成定局,可一想到等会要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任黎沣的胸膛,她就感到五脏俱寒,无法呼吸。
林之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啊,许小姐,难怪你会犹豫这么久,舍不得杀你的情人?他,可是你的仇人呐!”
“你住口!”
音箫浑身大震,从脚底窜上来一股可怕的凉意,将头脑都封冻住了,可同时脸上却抑制不住地胀满潮红,也布满了不可掩饰的怒气。
“许音箫你要造反吗!”
张启明立刻举枪对着她,而就在下一秒任黎沣就分了一支枪指向张启明,同时更大声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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