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音箫,射击训练和体能锻炼简直是小时候的噩梦,但是花了两年时间,她也能单独出任务了,从第一次真正杀人开始,音箫心中正义与邪恶的那根界线就开始磨灭了,她想着只要任黎沣还在,她就可以一直坚持;但是后来,夜鹰例会被袭击围剿,伤亡场面太过凶残,一夜之间见证了那么多人的惨死,她第一次萌生了退出的想法,还记得在那之前,易云超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她当一个普通人,终于在这关悠生死的时刻动摇了她;再然后,当发现她父母的死和夜鹰有直接关系的时候,音箫就已经失望透顶了。
“我在想,或许我们应该退出夜鹰了。”
任黎沣的话犹如定海神针,一瞬间就将音箫脑海里所有飘飞的思绪镇压,音箫望向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愕。
任黎沣却站起来,慢慢地朝门口走去,地面那一片青绿,柔软着他的眼波。他不会告诉音箫,在独自经历那生不如死的一个月里,他曾不止一次地后悔。以前的他无牵无挂,唯一的目标就是报仇,若是在任务中出事,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当他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想象着音箫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就衍生出顽强的求生意志,人生第一次害怕自己就这么死去。
从那时起任黎沣就明白,许音箫,已经成为他唯一的惦念。
“退出夜鹰,然后呢?”
任黎沣诧异地看她一眼,可巧时空流转,角色对换,音箫黑瞳幽幽。
“然后,我们就不再是杀手,也许我可以找一份简单的工作,这应该不难。你——”
“我就可以回去找我舅舅了,抛弃了杀手的身份,舅舅他们一定会重新接纳我的。”
“你……”
音箫并没有看见任黎沣那一秒的呆滞,抠着门框还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已经矛盾很久了,一直想向他们坦白,因为每次都要撒谎,实在过意不去,可是又怕说了他们接受不了,就再也不愿意见我了。现在好了,只要把以前的谎圆过去,就可以长久地和他们一起生活了。”
“你想去你舅舅家住?”
任黎沣转过身盯着音箫,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或恶作剧的痕迹,可是都没有。
“如果我们都退出夜鹰,就没有理由住在一起了吧,像什么话呢?”
“你是这么想的?”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上来。
“任黎沣,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对吧。”
音箫抬起头对上那双眼,那直白而真诚的眼波让任黎沣眼睑闪烁。
“可是你呢,你怎么想的?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除去同事的名分,我们还可以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
“那就不要离开我。”
任黎沣一把抓住音箫的手,那样急切,像是抓住一条即将放飞天空的风筝的线。
“为什么。”
任黎沣觉得喉咙干涩,说出的话经过摩擦也变得粗粝喑哑。
“因为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因为我需要你。”
“为什么。”
唇干舌燥,有一种奢氧的感觉,身体所有的血和热都集中于一点,太阳穴在隐隐跳动。
音箫在逼他,他知道。
“因为……因为我爱你。”
那句话,带着任黎沣所有的血肉和灵魂,以破竹之势发射出去,三秒转返,回报他的,是一个如火星撞地球般浩荡的拥抱,任黎沣差点没站住,双手用力搂住音箫腾空的身体。
那个人用额头使劲摩擦着他的右脸,一边嘀嘀咕咕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低头一看,音箫哪还有刚刚那严肃而凝重的样子,完全是个得了糖的孩子模样,嘴角都快弯到耳根去了。任黎沣觉得心中有烟花绽放。
“好哇,许音箫,你敢耍我。”
“我没有耍你,谁让你一直不说,我多吃亏,多吃亏呀。”
“那你还要搬去你舅舅家?”
“不去不去,我哪都不去,你赶我走我还要赖一赖呢。”
音箫埋在任黎沣的颈窝里蹭来蹭去,然后仰起头傻子一样憨笑。心里像醚了糖一样,脸眼角眉梢都慢慢地延展了,任黎沣快要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
慢慢把音箫放下来,任黎沣说:“你知道我箱子里有个小铁盒吗?”
音箫歪着头想了想:“啊,知道,上次收拾你行李的时候看见了,有密码锁呢,是什么东西?”
“你去我房里拿出来吧。”
目视音箫东摇西晃地跑进他房间,任黎沣倚在门框上,心中有一点雀跃和隐隐的兴奋。
音箫捧着小铁盒凑到他面前,任黎沣却直接告诉她:“密码417,你打开吧。”
音箫狐疑地看他一眼,小心地掰动着齿轮,啪的一声盒盖一下顶开,音箫吓了一跳,挑眼去看,盒子里红色绸缎包裹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哇……”
音箫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会是这种东西,她还以为是什么金属武器或者子弹壳之类的东西,拿起镯子对着太阳,光润色泽,极致精美。
“这,你……”
任黎沣牵过音箫的手,将那凉凉的镯子穿过她的手腕,音箫肤如凝脂,配上这清透的和田玉实在完美,任黎沣越看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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