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黎沣说不下去,因为音箫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一双眼睛如泣如沥,像水洗过的玉珠,无声的控诉着任黎沣的暴行。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音箫,如果说要你活下去是我的遗愿,你忍心让我死不瞑目吗。”
“任黎沣!”
一把将对面的人拥在怀里,他轻抚她颤抖的脊背,心中不忍,苦笑着叹气:音箫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的女孩,你怎么能因为我的离去而想到自杀,你把你的人生附加在我的性命之上,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趁着清晨人少,音箫将所有的资料文件装好送去了警察局——投诉信箱。
一切就绪,整装待发。
目的地是上海外滩南里七号高警大楼,提前一天来察看过地形,包括周围的建筑,撤退的路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人在高警大楼的各个出口都留了记号,重要出口安装了引爆器,这是出任务以来第一次准备工作做的这么充足,两人信心更增。
到达高警大楼的时候一切正常,快速检查了一遍所有的装置,然后来到狙击点。过了一会,交易方某陈氏企业老板来到大楼门口,经前台指引到达三楼会议厅。任黎沣瞄靶,角度合适。
音箫用望远镜观察着会议室的情况,那边的人似乎有些不安,隔三差五看手表,还时不时地喊保镖进来问话。
“哎,这位老板什么情况?”
任黎沣来不及回答,他锁定的大门口又有了新的动静,两人注意力转移,靶心调整,对准车门。
可是,从车里走下来的,并不是孟桩。
当然,原本就不会是孟桩,他就是再想瓮中捉鳖也不会蠢到拿自己当诱饵,他其实和任黎沣音箫一样,在某个隐蔽的角落,观察着一切。
可是,从车上走下来的,也不是他安排的葛林。
那被保镖拥护着的两个人,非常意外而巧合的出现在双方的计划之外,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音箫不停地调整望远镜焦距,将两人的脸放到最大才敢确信,那两个人,真的是孟昊天和林雅仪。
“怎么会是他们?”
任黎沣也满脸疑虑,若说单是孟昊天一人也还可以理解,可是雅仪怎么也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而楼上的陈老板在看见这两人进屋时,却似乎放下心来,及其热情地上前招呼,孟昊天和林雅仪安然落座。
“昨天才发觉腾玛的总经理是昊天,不然这桩生意结束了我都不知道是在和自家人打交道。雅仪,你近来好吗?亏我打听,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和昊天在一起?”
望远镜中的林雅仪温婉大方:“二哥,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今天早上昊天说,我才知道你回上海了,舅母他们都好吗?”
“放心吧,一切都好。我跟昊天同学一场,现在算来也十多年了,幸好赶上一场见面,不然我明天就要离开上海,再见又不知道多久以后了。”
在对面楼顶埋伏的音箫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双方十分熟络,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半点没有提到交易的事情,她和任黎沣也就不动声色地观望了半个多小时。
然而总有人着急了。
半小时以后,原计划中的葛林行色匆匆地出现在视野里,进屋之后俯身对孟昊天耳语了几句,告诉他公司有急事,董事长要他赶紧取货赶回腾玛。孟昊天半信半疑问他有什么要紧事,但没有得到肯定回复。
即便如此,叙旧也很快结束了,交易步入正轨,葛林就直接站在一边。沉重地保险箱被两个人抬上桌,盖子一打开,陈老板也收起客套,专业地戴上塑胶手套检查起金条的纯度来。
以音箫的角度正发愁看不清箱子里的东西,一旁的葛林突然就将箱子转了个方向。
“你看,真的是黄金。”
一条条罗列整齐,金光闪闪。
任黎沣点点头,同时又皱起眉来,很奇怪,葛林为什么要把箱口对向窗户这边,明明他们相对而坐,只要背向打开就行了,倒像是故意给他们看似的。
音箫正要收起望远镜,却发现一旁的任黎沣纹丝未动。
“怎么了,目标出现,不行动吗?”
“报告董事长,各个出口未发现异动,所有监视器里都没有出现目标身影。”
孟桩杵着手杖的双手交握地更紧,这番话已经是他第二次听,一想到上次设计也是一无所获,生怕这次又白费这功夫,好不容易精心编制的网,怎么能没有鸟进去呢。
招待室的气氛却全然不如两方拉锯般紧张,蒙在鼓里的当事人一边交换了钱物,一边约定着以后经常合作,都没注意站在一旁的葛林已经开始坐立不安,隔三差五朝窗口瞥一眼。
憋不住气的后果就是连音箫都发现了不对劲。
“你看见那个助理了吗,他好像一直在看窗户外面,是在找什么,还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嗯,我们先不动,看看再说。”
螳螂捕蝉却按兵不动,引得黄雀心急如焚,一切发展地太顺利,孟昊天和林雅仪起身和老板握手,慢慢朝房门走去。
躲在暗处的孟桩突然醒悟一件事情,如果任黎沣只是冲着任务来的,那么他大可以在交易之后等陈老板单独上路再动手,那自己在这栋大楼里所有的部署都会失效,即便人手再多,也不一定能将两人困住,那么今天不仅白干一场还会引起任黎沣的戒心,以后想除掉他更加艰难,所以,他一定不能让黄金离开这栋楼!
52书库推荐浏览: 钟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