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园的另一边大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旁,后车座车窗半敞,露出一张高深莫测的脸,他看着任黎沣的方向,眼神里闪过出一抹阴鸷。
副座上的葛林通过反光镜捕捉到这神色,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说:“老板,要不我们干脆现在就把他抓来拷问,免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也不敢说。
孟昊天将目光收回,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行,我敢保证,今天抓了任黎沣明天那份文件就会被曝光。”
他很了解,所以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葛林看了一眼那边,还想开口:“那……”
“葛林,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别管,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你就给我滚蛋。”
“是。”
葛林只能应下来,上次当然是指被黎沣抢走文件还让老板受伤的事,确实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失职。
远处那人的身影,是眼里拔不掉的一根刺,让他睁眼不得痛快闭眼无法释怀,不由地握紧拳头,整个人像刚从雪里捞出来的冰雕一样,浑身散发的气息更冷了。
“走。”
孟昊天升起车窗,司机掉头开走。
外滩大街上,音箫还在适应着如何在人群中褪掉她职业的冷漠,有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每次在易云超身边,她都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正常普通一点。
云超面对她倒着走,面色有些遗憾。
“你为什么不穿那条裙子?很好看啊,难道你买它是为了当摆设?”
不是为了当摆设才买,是被你逼迫才买的!音箫在心里嘀咕。
“没有当摆设啊,我穿过一次。”
“就试了一下也叫穿过一次?未免太敷衍人了!那条裙子再怎么也是我陪你买的,就不能再穿来我看看?”
音箫见云超会错意也不解释,在心里做贼似的迅速将任黎沣别扭而好笑的表情回忆了一遍。
易云超双手背在后面,吊儿郎当地慢慢倒退:“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很忙吗?”
这样简单的唠家常,在音箫听来却堵车似的半天出不来一句话,总不能说“我每天都忙着要杀人”吧,这到底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只好聪明的将问题抛回给他。
“你呢?”
“我啊,现在是无业游民,刚从学校毕业还在找工作呢!”
音箫一副迷游的神态,不知在想什么,云超见她没有反应便找话说道:“知道今天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音箫也不在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猜你应该还没有观赏过上海的景色吧?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惊喜!”
当真正来到目的地时,满含期待的音箫疑惑了,眼前不就是个山吗,也算得惊喜?山会变形?山里有妖怪?
云超见音箫皱紧的五官在一旁捂着嘴笑,将她引到另一条小路上,转过几个大石块,音箫看见一个棚亭,两边围着铁栏杆,亭外还排着好几个人,大多是年轻学生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
云超推着她朝前走去:“这是缆车,不知道了吧,我前几天才发现的好玩物,走,我们去看看。”
直到看见前面的人坐在那个类似空铁箱的东西在空中移动,音箫才大约明白接下来他们要怎么“玩”。
望着那两条空中岌岌可危的绳索,音箫谨慎的问云超:“你确定,这个真的不会有安全问题?”
“不会的,我都试过好几次了,相信我。”
云超好笑的看着她,正好轮到他们,见音箫迟迟不动,云超便将她推到缆车里,自己也跟着进去。
音箫感受了一下,倒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颠簸,也没好意思表露的太怯懦,感觉缆车在缓缓移动,她便大着胆子朝外面看了看,只见大树山石都在脚下变得渺小,感觉凌驾于半空之中,再看四周,视野慢慢开阔,除了能看见大片的绿树红沙,还能看见城市半角,高屋建瓴,密密麻麻,构成了一个不太明晰的线图,音箫大奇,虽有时屹立高楼也能看见城市格局,却从没有过这样的豁然开朗,正在兴奋中,便听见云超叫她:
“音箫,看这边。”
云超站在另一边,手指着窗外。
音箫走过去,顿时眼前一亮,是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从城市边缘接壤,浅蓝变深蓝,一直延伸直达天际,像一面干净的镜子,明晃晃地映射进音箫柔软的心里,眼里心里顿时一片明亮。
“好漂亮!”
云超转过头,看见音箫扬起的嘴角微微一笑,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了,她因为这些风景感到开心,便不算白费了力气。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自由过。”
音箫还沉浸在这美景中,心仿佛是海上翱翔的海鸥,不,更像飞得更高的雄鹰,凌然于空,俯视世界,高山峻岭竞折腰,这般的兴奋、畅快!
就这样静静的,直到缆车走到另一端尽头。
走下缆车,音箫还久久不能释怀,难忘于一时间的畅爽刺激,却没注意路上的阶梯,脚下一空就要向前倒去,云超手快一把抓住,有力的手臂紧紧擒着她的胳膊。
“小心点,没事吧。”
音箫有些不好意思,真丢人,居然差点摔倒,要是任黎沣看见了还不知要怎么嘲讽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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