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心事
隔着厚厚的玻璃望去,山峦绵延着伸向亘古的远方,外面的风景像接拼的图案,树梢连着红湖、荷叶接着土壤、白砖红瓦的农家小院紧邻着蜿蜒的小河,一如纷杂烦扰的生活镜头,衔接着所有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谁又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音箫靠在车窗上心事重重,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任黎沣坐在对面仰头闭眼,一副生人勿近请勿打扰的样子,事实上,这个包间除了许音箫再没有别人能打扰他,只是不巧,唯一的那个人轻而易举头破了他的功。
“喂,你说说话。”
任黎沣皱着眉睁开眼,如同被扰清梦一般。
“说什么?”
“我心里很乱,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你说说话嘛。”
距离沈霖安公布运货是毒品已经过去4个小时了,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惊与慌乱,呆呆跟着任黎沣上车掉头回到龙门仓库,虽然任黎沣一直没发表任何评论,但音箫就是知道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沈霖安决定暂时将货藏在龙门仓库,等风头过了再找机会运回上海,自己留下看守,让音箫和任黎沣先回上海报告沈伯成相关情况,再作打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力范围,所以,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就当做完成了一项普通的任务。”
音箫一脸的忧虑半分未解,而后又耷拉下脑袋陷入沉默。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上海回到仁和小区,音箫回到熟悉的环境总算心安了一点,她现在只奢望自己能够大睡一觉。
“呀,音箫你们回来啦,去哪玩了?”
音箫又从王婶的笑容中找到一点安全感,强打着笑脸答道:“是啊,回老家玩了几天。”
王婶想起什么,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任黎沣:“对了,你们不在这几天,有一位小姐来过几次,说是来找小任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正上台阶的两人愣住,音箫蹙着眉望向任黎沣,任黎沣越过她对王婶勉强摆了个表情:
“知道了,谢谢。”
音箫顿时将刚才的杞人忧天全部抛之脑后,她将声音变得又尖又细:
“王婶儿,那位小姐好看吗?”
“好看捏,皮肤白身材也好。”
音箫眉蹙着的眉更紧了:“跟我比呢?”
王婶听出她话里的酸味,大声笑道:“这怎么比?小音箫,你爸爸是不是要给你找个后妈?”
以前王婶问过音箫她妈妈在哪,音箫只说不在,她便以为是去世了。
音箫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扭头上楼去了。
王婶好笑的摇摇头:“这孩子,只怕在争宠呢。”
音箫进屋看见正将手提箱放在桌上的任黎沣,又重重哼了一声直冲卧房,关门上锁。
任黎沣并不理会,按惯例坐在桌边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所有的枪支零件,然后上厨房、洗手间、客厅各地检查了一下,查看无误后他将手提箱收好拿到卧室里,换了一件衣服出来,随即拨打了林雅仪的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通,林雅仪温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雅仪,是我。”
“黎沣?你回来啦?”
“嗯,你来找过我?”任黎沣心平气和下来。
“啊,是啊。”林雅仪声音轻的像一层薄纱。
“我这几天不在上海,出什么事了吗?”
那边微微顿了一下才说:“前几天君宝生病发烧,报社那边不准请假,我忙不过来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他的……”语气里掩不住的疲倦,“现在没事了,我找人帮我顶班了。”
任黎沣感觉心脏微微抽动:“对不起雅仪,我不知道……”
“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怪你。”
任黎沣听了这话心里更加内疚:“君宝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烧已经退了。”
“那我下午就来看你、看看君宝。”
任黎沣越想越难受,只希望立刻冲到他们面前。
然而电话那头却迟疑了,隔了好久没有说话,久到任黎沣以为电话出故障准备再出声的时候,那边飘来一句:“好,我在城阳路34号。”
任黎沣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正好音箫换了衣服开门出来,直接问他道:“君宝怎么了?”
任黎沣知道她在房间能听见他讲电话,也不隐瞒:“生病了,发高烧。”
音箫愣住,难怪刚才在电话里那么真诚地道歉,那样小心翼翼到讨好的语气让音箫有些心酸,在自己面前任黎沣从来不会有放低姿态的一面,看着他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藏不住的担心和忧虑,音箫暗暗被刺痛,她努力了那么久和任黎沣变得亲近,可自从林雅仪和君宝出现后,一切都打回了原点。
两人一起来到西林胡同,大陈比以往更加热情的招呼了他们,随后领着他们来到沈伯成办公室。
沈伯成已等候多时:“事情办的怎么样?”
“货已经拿到手了,沈先生放心。”
“货在哪?霖安打电话回来也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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