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新娘来到阿庆家前的路口,按惯例阿庆是要背着碧芸走过的,音箫就站在后面帮碧芸托着裙摆,周围都是来看热闹的乡里邻居,气氛热烈,大家都善意而兴奋地起哄着一直送他们到家门口。
音箫觉得很奇妙,除了阿庆和碧芸她一个也不认识,而周围的人却都像认识她似的跟她说话对她笑,多么美妙的体验。
远远就看见小五站在院子大门口,身后也站了一堆人翘首企盼,任黎沣不在,音箫猜想他应该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估计是在屋里带着。只听见小五大喊了一声来了来了,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夹杂着震天响的大炮,漫天的红色碎片从半空中洒下。
阿庆微喘着将碧芸放下,然后牵着她跨过门口的火盆走进客堂,人群中迅速响起一片掌声,都跟着一对新人转移到客堂来,客堂大门敞着,阿庆的父母喜笑颜开的坐在桌子两侧,方桌铺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布,上面摆着两个大红烛台。
气氛非常和谐,每个人都笑着,乡亲们、阿庆、碧芸、阿庆父母、小五、还有音箫,音箫发自肺腑的笑着,笑着走进屋里,笑着看见了站在客堂右侧异常隆重帅气的任黎沣,笑着看见了任黎沣——旁边站着的林雅仪。
世界静止,音箫耳根突然清净。
听不见周围的起哄声,看不见阿庆碧芸的拜堂仪式,眼里脑海里只有任黎沣和林雅仪并肩而立的画面,他们注视着中央的新郎新娘,林雅仪凑近任黎沣耳边说了什么,任黎沣浅笑着低头和林雅仪私语——没有人看音箫,没有人注意到她猝不及防的震惊,甚至连笑纹都反应不及还牵强的挂在脸上,她僵硬的像是一只停止工作的提线木偶。
恍恍中仪式结束了,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听错了吧?
“音箫!音箫!”小五跑过来拽了拽她,“怎么还愣住了,快把碧芸姐带到婚房去啊!”
任黎沣不知道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还是怎样,转头看了过来,在他的眼光就要和音箫交汇之际音箫终于回了神,低头避开那目光走到碧芸的身边,托起地上的裙摆带她去了后院的婚房。
碧芸坐在撒着花生桂圆的大床上,深深吐了一口气。
“终于完了,刚刚递茶的时候好紧张,差点泼出来了……音箫?音箫你怎么不说话?”
“啊,啊没有,碧芸姐你今天好美哦。”
“知道啦,你都说四遍了,等你结婚的时候会更美的,音箫这么漂亮,穿上婚纱肯定迷死人了。”
音箫一愣,脸突然晕红起来。
“碧芸姐不要乱说啦,我去给你打水洗洗脸吧。”
说完就跑了出来,关门时还听见碧芸小声地笑。
没走几步就碰到一个端着盆专门送水的婆婆,满脸喜气的问她新娘子是不是在房里,音箫点点头婆婆就进去了。音箫有些呆怔的往前走,现在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正想去找小五,迎面就看见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朝这边走来,音箫瞬间停在原地。
对面的两人也看到她,任黎沣潜意识飞快的皱了皱眉,快到音箫盯着他的脸都没有捕捉到,两人就这么闲庭信步的走到她跟前,肩并肩,如此的般配。
“音箫你在这啊,听黎沣说你跟阿庆去接新娘了,好不好玩啊?”
音箫怔怔看着一脸坦诚的林雅仪,像看见皑皑雪山里一株绚丽的玫瑰,那么耀眼夺目让人无法忽视,这不耐极寒的玫瑰为何在自己心野里开的如此灿烂,既开的灿烂又为何肉中带刺,令人不碰不痒却痛彻心扉。
任黎沣见她傻了似的不说话,上前碰碰她的肩膀。
“怎么了,问你话了也不回答?”
音箫回过神,努力忽略掉那话里的偏袒,故作镇定的说:“好玩啊,挺有意思的,林——雅仪姐怎么会在这,来怎么也不跟我、不说一声?”
“雅仪来跟你说什么,你怎么回事,跟人说话把头低着干嘛,又不是训你话,站好了。”
任黎沣出声打断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看不惯音箫此刻低三下四的姿态,好像有多不情愿似的。
“黎沣,干嘛这么说话,音箫还小,你不要欺负她好不好。”
音箫微微抬起头,但没有看他们,而是望向不远处墙上的雕花,直直的盯着不敢眨眼,任黎沣的训斥并不陌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会认真听着记在心里,可是为什么突然有人维护的时候反而觉得委屈?还是因为维护她的人是林雅仪?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盯着雕花的每一条纹路,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眼底有一层努力压抑的水汽,她只想赶紧离开,可是双腿怎么就动不了呢。
正在这时,穿着新郎礼服的阿庆和小五走了过来,两人眉开眼笑的讲着什么。
“咦,怎么大家都在这?难怪我说怎么找不着大哥了,音箫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是不舒服吗?”
音箫强颜欢笑道:“没有啊小五哥,我在研究那个雕花的图案——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碧芸换好了衣服没有,现在应该去敬酒了,这是……”
阿庆才看见站在一边的林雅仪,为什么这么熟悉,是在哪见过?
“啊啊,忘了跟你说了,这是林小姐啊,你忘了吗,是天道集团的林雅仪小姐啊,以前经常来找少爷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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