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辜故意缓声道:“你想要本王手里边的这本册子,是不是刚才偷听我们说话了?”
听他的口气充满威胁与森冷,简锦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似乎是被凉凉的秋风惊到,立即摇头道:“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只是防范心太低,连她们的靠近都没有察觉到。
对啊,楚辜想来戒备,今儿怎么如此大意?
楚辜却好像不大容易能相信她的话,嘴角竖起冷意的微笑:“你既然说没有偷听,那你怎么知道本王手里拿着东西,还是薛定雪亲自给本王的?你要是没有偷听,为什么在溪边这么久不出声?”
所以他的一切指控都站在她偷听的角度上。
那她还能解释什么?
简锦抿了抿嘴巴,有些气闷,不禁问道:“王爷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答案,还要我的辩解做什么?反正不管我说什么,您都是不会信的。”
她这话本是无心,可楚辜听着,嘴角却微微泛起一抹冷意,好像是等了这么多时日终于抓到一个把柄。
他道:“你既然亲口认错,本王就给你一个情面从轻发落,但这样并不代表你可以蒙混过去,该承担的罪责还是要承下来。”
简锦没想到自己这随口几句气闷的话会让他直接盖棺定论,一时惊,一时疑,又一时怒,忍不住说道:“王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认错了,我就压根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楚辜反问道:“你说你没有偷听,那你深更半夜到此处来是为了什么事?”
简锦下意识想要说是为陪着人来的,可她要是这么一说,楚辜肯定会把仙仙揪出来。
仙仙是无辜的,简锦不想把她搭进去,于是嘴巴动了动,最终说道:“我睡不着,想来这里散散步吹吹风。”
说到这里才惊觉里头的怪异,反问道:“说起来我也觉得怪了,王爷也说现在是深更半夜,那您这么晚了到这里……”
楚辜冷冷打断道:“你别混淆视线,如今是本王在问你的罪,就没有你问责本王的资格。”他冷冷地盯着她的脸,“散步吹风这样的事在甄侯府不可以做,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到这里,明明是知道本王早会到此时,你就打算守株待兔藏在此处,想要偷听打探本王的秘事。”
简锦却觉得他这话里头漏洞颇多:“王爷是不是把我想太聪明了,您说守株待兔,可是林子这么大,我怎么知道王爷会到哪里,您这兔子未免也太难抓了吧。”
楚辜却是道:“你心里的小主意,本王能一个个猜得过去吗?”这话已经充满讥诮,“你也废话少提,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责罚,不过念在你诚恳的态度上,本王可以轻饶你一马,不会将此事告诉甄侯,但是你也因此欠了本王一个人情,还有一个没背完的罪责。”
简锦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了,人情?罪名?短短的一会儿功夫,怎么叫她背负上了两座大山,还是被这组煞神狠狠扣下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手正揪着她往指定的方向走。
简锦不由警惕地看着他。
楚辜冷冷道:“你也用不着把气撒在本王身上,是你犯下的错而不是本王的罪过,至于你要该怎么还完欠本王的这两个债,今夜天晚本王不想多谈,不过要是哪天想到了,你也照样逃不过。”
他这话说得好像从此以后将她紧紧扣于掌心之下。
简锦心下发紧,气鼓鼓地瞪着他,可是再起也无可奈何,谁叫她被他抓住小把柄,还被暗暗警告要是不从就告诉简照笙。
楚辜将与她之间的债点算清楚以后,就将简锦独自扔在桃林中。
不过这也正合简锦心意。
毕竟仙仙还藏在后面的林子里。
而她回身找到仙仙时,她已被吓出一身冷汗,直摸着简锦浑身上下,虽然是好意,但简锦不想被她发现秘密,就轻轻握住她的手,笑着道:“没事了,他已经走了,我也没什么伤。”
仙仙绞着帕子:“您没事就好,说起来这事还要怪我,是我太矫情半夜还拉着您出来赏什么桃花,这时节哪里来的桃花,不是睁眼说瞎话么,二爷我真对不住你。”
简锦笑着道:“你这是什么话,要与我生分不成?”
仙仙听她语气轻松,就知道她没有生气,心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两人随即离开桃花庙,回到甄侯府。
而后一连多日,秋意渐凉,府上众人纷纷添衣加暖,简锦却是一直没有等到楚辜的消息,一颗心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时时处在热锅里,正是焦灼不堪。
事情拖得越久,越不明朗,她就越猜不透楚辜的心思,心里更紧张忐忑,整日里精神也恹恹的,而且半夜睡梦里,翻来覆去老是想着那日在桃花林中的场景。
他是如何发现她藏在附近?
薛定雪交给他的是什么物件儿,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一连串问题在她心里纠结,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而且最古怪的是,按理来说楚辜发现她偷听后应该会大发雷霆,甚至杀人灭口都有可能,可实际上他没有,只是将她交到跟前数落一顿,而后又莫名其妙往她头上扣了两顶大帽子,后来竟然还说不告诉大哥,只让她还债即可。
可自从他走后到现在,他也没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个还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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