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应声而去。
老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下仍有犹豫,不禁看向楚辜:“王爷对这件事匆匆做下决定,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楚辜闻言问道:“你究竟要说的是有些,还是太过草率?”见对方一时语怔,他便看向他,缓缓说道,“本王说这件事到此为止,那就真的到此为止。”
接触到他冰冷中隐含警告的眼神,老师愈发默不作声,倒不是他起了胆怯之心,而是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如今已经牵扯到三个人,就已经很难办。
萧玥是萧大司马的亲弟弟,若是将他治罪,萧大司马肯定绕着弯子问罪雪均馆。
而简锦和燕王这两人,本就是京里流言里的一对儿,要是先问罪简锦,燕王肯定要出头,而问罪燕王,皇上那儿又不同意。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实在太过复杂,老师长叹一声,拂袖离开假山。
简锦回到考场上时间已所剩无几,就算奋笔疾书,考题看得囫囵快速,到最后还是赶不及只做了一半试卷,出考场时心情也有些低落,一时没注意到简照笙来到跟前。
简照笙本是焦灼激动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顺利喜庆的话。
可是看见简锦脸色微微发白,他心里微微一沉,就没有多问什么。
考试结果在一个月以后才会全部公布出来,而在这段时间内,简照笙显得尤为焦急。
跟他比起来,简锦虽然不怎么在意考试成绩,可就算自己不遭际,却还有另外一些事情出现来搅乱她的情绪。
就在她从雪均馆回来的几天后,流珠却又亲自过来,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后从袖口里扔出一包鼓鼓的药材,质问简锦当日买的堕胎药怎么成了安胎药。
简锦先是不解,而后细想当日回来路上的细节,才忽然恍然。
那天去找流珠的路上碰到薛定雪,两人间发生些摩擦,而后她就发现包裹着堕胎药的绸布消失不见。
当时她没有留意,如今回想起来却是疑点重重。
那日简锦才刚刚在茶馆见到薛定雪,他还站在古兰公主身边,一转眼却又来到甄侯府,而后药材被他掉包,他这么清楚她袖口里藏着的东西,是不是说明这一路他都一直在跟着她?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把堕胎药换成安胎药?
简锦心乱如麻,按捺不住情绪,立即起身去找薛定雪,可是走到半途却又觉得不妥当。
按照薛定雪的性子,就算当面找他质问,他也会笑嘻嘻含糊过去,什么话也不透露出去。
她这样贸贸然去寻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不找他,又该如何解决这些困惑?
简锦不禁茫然困顿,皱着眉头回到屋内。
双喜接过她的披风,又给她沏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屋内气氛静谧,双喜觉得无聊,正想到今日东园那边的事,便挑起个话头说:“爷,今早上凤小爷走了。”
简锦闻言手上动作轻轻一顿,随即垂下眼帘吹了口滚烫的茶面,轻声道:“是么,他走了,东园又要变冷清。”
双喜本想接话,想说凤小爷走后,东园一群丫鬟婆子们都是哭哭滴滴毫不舍得,可是听着这会儿简锦的话,忽然心头一酸。
他觉得,好像凤小爷走了,自家主子看着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是难受的。
主子的眼睛黯淡了下,虽然很快又恢复过来,但双喜还是瞧得清楚,于是默了默,没再继续往下说。
简锦就看着手里的这盏茶,心想他走了也好,把过往的记忆一块带走,也把她和前世的事情断得一干二净。
以后她就想着甄侯府,想着作为简家二少爷的责任。
可是这样一想,她又不免有些发愁。
薛定雪很是让人头疼。
他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对她又有什么企图?
简锦正思考得入神,双喜在旁边看得却误以为她陷入悲伤的情绪里,心思一动赶紧说道:“爷您听说了么,前些日子孝州发了旱灾,好多人都旱死了,皇上就拨了赈灾银两下去,可是就在前天却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简锦这些天都待在府里,鲜少受到外面的消息,如今听双喜讲起孝州旱灾一事,心下就起了不好的预感。
双喜接着往下说。
前天城外突然涌出许多灾民,一伙人闯进城内,正巧被京兆尹林琮看见,二话不说直接甩鞭子下去。
京兆尹这举动本是要杀鸡儆猴,打得奄奄一息才收住,又叫几个守城士兵扔到城外。
正巧这一幕被燕王看见,看到衣衫褴褛的灾民被打得奄奄一息,血溅当场,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就随口问了几句。
可他还没有开口问,被拦在城门外的灾民们默契似的一齐下跪,呼啦啦一大片都在喊冤。
京兆尹见状勃然大怒,直言荒唐,燕王却知此事蹊跷,立即将此事报给皇上。
皇上听到此事,就要让孝州郡守上京交代赈灾银两的去向,然而当夜却听到孝州郡守投缳身亡的消息。
此事疑点重重,实在蹊跷,第二天上早朝皇上便做出了决定,这件事就交给燕王,一个月内必须把真相原委调查清楚。
“这么说来,未来的一个月里燕王不会在京内待着。”简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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