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辜含笑道:“我不看你,怎么会知道你也在看我。”
普通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如绵绵不绝的情话,简锦却是避而不谈,转而问道:“你刚才说到以前,怎么你是记起了以前的事?”
楚辜神情淡淡:“那倒是没有。”察觉到她掩在眼底的不安,轻顿话音,微笑道:“虽然还没有记起来,但是我和你相识已久,想必你也熟知我以前的习惯。”
简锦笑笑道:“也不完全如此,以前我跟你也只是点头之交,算不上熟知。”
楚辜闻言点头道:“那你也该知道我的一切。”好像她知道他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事。
简锦欲要解释,屋门却忽然被叩响,楚辜神色顿敛,淡淡道:“进来。”
侍卫捧茶而入,低脸垂腰,恭声道:“燕王殿下请喝茶。”
简锦注意到侍卫的身形与刚才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个相差无几,便留了意,想去看他的容貌,但他低着脑袋,看得模糊不清。
楚辜语气淡淡:“我与简二公子还有重事要谈,你先出去。”
侍卫赶紧放下东西,离开时又特意关上屋门。
简锦见楚辜不动茶盏,就想斟了一盏茶递给他,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盏,热气腾腾,正要喝一口,却忽然被轻轻按住胳膊,楚辜眼带深意地看着她,又轻轻摇了下头。
简锦渐渐明白过来,就将茶盏放下,而后眉梢微挑问他意思。
楚辜却是淡笑不语,指点屋门。
简锦按照他的意思,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忽然拉屋门,一道人影猝不及防踉跄摔进来,神情尴尬,笑容心虚:“奴才忘了收茶盘子。”
简锦给他让开一条道,微笑道:“原来是来收盘子的,我还以为是一只麻雀停在门口不肯走。”
侍卫呐呐笑着,麻溜收拾完东西又走了。
简锦重新落座,握起茶盏,看向楚辜。
楚辜却是将茶盏掷在地上,叮的一声发出清脆响声,简锦明白他这举动的深意,也立即摔开茶盏,与他一道伏在桌上,阖眼昏睡。
紧接着屋门被撞开,刚才那侍卫见两人伏桌不起,特地狠狠捶了下楚辜的后背,见他晕的沉,也就放心了,转头喊道:“大哥,人都晕过去了。”
随即众人簇拥着一个壮汉跨进屋门,立即吩咐道:“三铁,按老规矩办事。”
叫三铁的是这个假装成侍卫的男人,特地问道:“大哥,这两个人身份不一般,是不是另行对待?”
壮汉思忖道:“先捆起来,和那个老头子关在一起,其他人都扔到后院。”
被关进黑漆漆的屋内后,简锦才轻掀眼皮,睁开眼来,看到旁边挨着的方正清耷拉着脑袋,双眼紧闭,嘴唇又是发着一层白,显然是晕了过去。
方正清既然晕倒,肯定是喝了掺迷药的茶,楚辜既然早有提防,也应该会事先告诉他,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楚辜什么没有说。
简锦不由困惑。
“刚才送茶过来的人叫何三铁,你可知这个人物?”楚辜缓声问道。
简锦想了想:“我应该没有听过这个人,”他突然问起,想必该知道其中内情,便多问了一句,“难道你有听说过吗?”
楚辜却是前几天派人去查过,了解到一些内情:“孝州城外有一座黑鸣山,有一伙贼匪常年盘踞于此,无数过往商旅镖局被他们陷害屠杀,没有归路,手段极其残暴,刚才我们见的是这伙贼人的两位当家,大当家黑风,和三当家何三铁。”
“其他两位不在场,应该是去对付长寿,”简锦见他神情淡淡,并无表现出一丝焦灼,显然放心长寿他们这些侍卫的办事能力,于是也稍稍安心,转而问道,“他们又叫什么名字?”
“去抓人的只有一位,是二当家顾义山,四当家黑老四在多年前被官府围剿杀死。”说起此处,楚辜眼眸微深,“也正是因为权老四的死与官府有关,黑鸣寨格外仇视官府。”
简锦心想灾银不翼而飞,肯定与他们有关,说道:“看来孝州城成为一座空城,也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楚辜摇头:“百姓没有离开孝州,应该被他们控制了。实际上,我们今日所见的是他们唱的一出空城计,想瓮中捉鳖一举擒拿住所有人。”
简锦想起来刚才遇到的那几个古怪灾民,说是衙门闹鬼执意跟来,现在看来不过是想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好方便下手。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楚辜已经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为何事先不提醒大家,还要继续往陷阱里跳,让大家都被黑鸣寨的贼匪扣押住?
而且按照他的性格,不该如此鲁莽冲动。
楚辜嘴唇轻弯:“想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楚辜看着他渐渐明白过来,不由眉梢轻挑,唇带几分笑意,正想说心里的话,不料屋门突然被踢开,外面已是满天漆黑,桂花香从廊下透进来,血腥味隐隐。
常年在刀刃上行走的人就算有一日不杀人,浑身也脱不开浓重的煞气。
“呦,这么早就醒了,看来我何三铁的药不灵光了啊。”何三铁举着火把走近道,见两人在火光底下面容冷静,眼里更不见一丝慌乱,心中冷笑不已,立即吩咐手下将他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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