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骑虎难下,他只能勉强答应,随两人游玩府中景致。
路经亭台楼阁、缤纷葱树、精致亭湖,种种景色,千般巧妙,而他既张望不到萧茹,更看不见简锦,愈发心急如焚,汗如雨下。
到了一处湖亭,三人停歇,奴才早已将蜜饯茶酒摆上,萧玥正端起盏青瓷花鸟茶盏,前院隐隐有些吵闹。
他心里正想着简锦的事,一时倒不曾留意,不料前院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将萧飒惊扰了,让玄清去处理这事。
结果玄清还没有迈出脚,有两个人影急忙忙奔来了,远远地一看,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
玄清出去将这两人拦住,低声喝道:“大爷还在里面,你们这样瞎嚷嚷的小心脑袋!”
大爷固然在里面,吵着了顶多打骂一顿,万不至于到掉脑袋的地步。
想必里面不止大爷一个人,还有位贵主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两人还不明白,齐齐跪地,身着碧绿色的少女哭天抢地磕着头,尖声喊道:“求大爷还奴婢一个清白!”
声音传到里面,萧玥听着莫名熟悉,一时没想明白,倒是心里隐隐不安。
他还没想通透,萧飒却厌外头的吵闹,隔着帐,吩咐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玄清,还愣着做什么?”
玄清使了个眼色,外边守着的侍卫就扯着两人要拖下去,那少女却怎么的也不肯走,只一味哭喊着。
“大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平日里兢兢战战,小心侍主,可,可偏有歹人坏奴婢身子,要害奴婢没了清白,这叫奴婢怎么甘心啊……”
哭声四野,实在吵闹。
湖亭里,楚辜侧过脸,语气淡淡道:“眼下正是休息时刻,不妨听听她是怎么样的一个说词。”
萧飒微挑着眉。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这等不入流的事,他正要含笑推辞,不料楚辜微笑看他,“唔?”
语气里隐隐带警告意味的催促。
萧飒毕竟有事求于他,于是让玄清叫住侍卫,帐子却并未撩开,只让那两人在外面说话。
听着奴婢哭哭啼啼的声音,楚辜语气不缓不慢地问道:“你说那歹人怎么了你?”
少女又羞又恼,咬唇道:“他趁奴婢出门之际,将奴婢打晕拖到一处僻静屋子里,正……正要行那腌臜的事,多亏有个大哥路过此地,听到动静,就闯门进来将我救了,这歹人还想逃跑,被大哥击倒在地,现下正晕了过去……奴婢也是听到这里的动静才来到这里,就想讨一个说法……”
她嘤嘤低伏于地,身姿隐约映在薄帐上面,绰约袅娜,纤瘦不堪。
楚辜把玩着手里的青瓷花鸟茶盏,眼神专注,慢悠悠道:“既然是萧家内宅的事,就应该让当家人主持公道,本王做个旁听人就成了。”
是他先挑起来,最后还是将这麻烦抛了过来,萧飒饮口茶,就问她:“你在哪个院子当差?又可认得那歹人?”
奴婢低泣犹豫道:“奴婢在茹小姐身边伺候,原先见过那歹人一面,是……是二爷屋子里的……”
“你说什么!”萧玥腾起身,惊得失声。
萧飒脸色一沉:“坐下!”
萧玥就跟没听见似的,一把将薄帐掀了,跪在亭前的奴婢衣衫碧绿,却凌乱不整,脸上泪痕纵横,不是翠莲还能有谁?
他大步上前拽她整个胳膊都拽起来,难压心头怒火,微眯了眸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那么耳熟呢,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扬州瘦马,怎么,昨夜才把你送走,今天就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来造谣了?”
翠莲畏缩道:“二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萧玥直接打断她话:“少来!”他一把将她拽到眼前,“他在哪里?”
“在,在前边院子里……”
还没等话说完,他已经甩开她,往前边寻去了。
玄清悄然走到脸色俨然铁青的萧飒身旁,轻声提醒了句:“大爷?”
萧飒凝了凝气息:“跟着。”
玄清赶紧应声而去。
他一走,萧飒就扭头对楚辜道:“让王爷见笑了。”
他语气含笑,脸色也笑盈盈的就跟变脸似的,一点不见刚才满脸铁青发怒的样子。
楚辜悠悠地饮了口茶,才慢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王理解。”
萧飒也随着低头笑饮一口热茶,余光却瞥着萧玥离去的方向,隐隐生着芒刺。
萧玥进了院子,一眼就瞧见有间屋子门户打开,他当即奔下台阶寻进去,屋内榻上锦褥凌乱,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扇雕花窗棂被风拍开了,显露出外头的丛花青葱。
萧玥几乎当场暴跳如雷。
……这人到底去了哪!
*
一个时辰之前。
简锦在昏沉间,隐约察觉到有人正架着她的两条胳膊,走了一会儿的路,忽然视线明显一暗,似乎到了一间幽暗偏僻的屋子里,随即她被扛到榻上,下巴被捏起了。
捏她的这个人瞧她眼眸紧闭,小脸苍白,就多打量了几眼,忍不住戏谑道:“这小子长得忒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瞧着连十五的年纪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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