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挺有理的,而且态度还特别好,叫富少歇这个暴躁脾气都不知道从哪里着手跟人家发火。
查旋在旁边已经笑的抖如筛糠,如果在不让她释放,恐怕她能憋死。
富少歇起身,随意掸了两下长衫上面的褶皱:“恕在下无能为力,明帮不接你这个生意,庞少帅好走,不送。”
他抬手准备拽查旋,却见庞重阳激动的站起了身子:“事关军事机密,望富少帮帮忙,求您了。”
他说这番话的声音很大,别看他瘦,他的声音却不瘦,很浑厚,似乎满客厅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
而“军事”两个字一出。
富少歇的动作瞬间停滞,查旋的笑声也瞬间戛然而止。
他俩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顷刻间彼此对上了眼神。
隔空中,有谁的怀疑,谁的隐忍怒火,谁的不甘确定,又有谁的佯装镇定,谁的理直气壮,谁的完全不知情。
庞重阳平静中带着焦急的样子站在一旁等待答复。
富少歇连头都没回喊出了口:“接了。”
“不接。”
沧桑暗哑的声音和富少歇的深邃嗓音碰撞,同时喊出了这两句话。
查旋和富少歇一起回头,看向了不远处佣人扶着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富国渊。
他的精气神儿更差了,脸色还没有昨天好看。
查旋躲开富少歇的身旁,几步跑过去扶着富国渊。
富国渊走近,眼光在庞重阳身上上下群信。
而庞重阳也冷静谦卑的站在一旁,迎接着富国渊的打量。
“庞宽身体可好?”富国渊问他。
庞重阳回答的时候略微点了头,很有礼貌:“家父身体还算康健,劳烦富先生记挂,不胜感激。”
富国渊走到沙发前面,查旋慢慢的扶着他坐下,他拿着拐棍使劲儿的扒拉了富少歇一下,示意他上一边儿去,接着拉着查旋的手让查旋坐。
庞重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理解什么的地方,眉头微拧。
富国渊压手,示意庞重阳坐。
“你的生意,我们明帮不接,我还健在,我说了算。”
富国渊单刀直入,没有一句废话。
闻言,庞重阳面色凝重,转头看了看富少歇。
富少歇在一旁脸色已经铁青了,根本没工夫去看庞重阳的是求救信号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信号。
富国渊直接对庞重阳说:“你不用看他,他是我儿子,自然听我的,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你老子说话,你不听?”
他像是在问庞重阳的意见,实则就是个警告吧。
庞重阳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他此话一出,查旋和富少歇都抬头看了庞重阳一眼,好家伙,挺有主见呢。
富国渊神色如常:“就这件事情,庞少帅是听你父亲的还是听你自己的意愿?”
庞重阳搓了下双手:“这件事情,是我和父亲的共同意愿,我们按世面价钱来,或者按您和我父亲的私交来,怎么来都没有问题,只要您能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富国渊没回复他,查旋感觉到他的喘气有些困难,便着急的拿着小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让他慢慢的好了一些。
富少歇也适时的给富国渊递上了水杯。
他的身体情况真的很不乐观。
等这一系列都忙活完之后,富国渊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人老了,事情就多,好在你父亲的身体还康健,就是福分,更是儿女的福分,哦,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查旋有些纳闷,老富的身体不好,脑子可是灵光的,这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开始健忘了?
庞重阳的面色也不算太好,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富国渊接着就又问了一遍:“怎么,庞少帅的记忆力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庞重阳抬头答:“不是,方才说到这件事情是我和家父共同的意愿,希望富先生成全。”
富国渊问他:“若是你父亲不是这个意愿呢?”
庞重阳明显怔楞好半晌,思考了一会儿说:“若是我父亲不同意的话,那就是我的意愿跟您谈。”
富国渊笑:“可我们明帮不同意啊。”
庞重阳显然被绕糊涂了,他说:“富先生什么意思,望明示。”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茶几上面的电话响起来了。
查旋和富少歇都没动,家里面的佣人也没动。
富国渊示意庞重阳接,庞重阳看了看富国渊,又看了看电话,不明所以的接了起来。
电话里面说了什么大家没听到,就看到庞重阳的整张看似温吞的面庞,青筋暴露,却又在极力压抑,他最后只用了一个嗯字,结束了这个电话。
富国渊平静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就不平静了,甚至有些情绪略微激动的起身道:“真的是冒昧叨扰您了,晚辈不懂事,希望您不要见怪。”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叫查旋和富少歇都明白了,富国渊这是做工作了。
富国渊也只是回了他一句:“慢走,送客。”
一大清早上即将濒临乌烟瘴气的气氛就这样被富国渊给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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