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只说那位芦小姐请查旋移步,显然她没想进来。
查旋也就不客套,否则让富少歇看见,还真的要废一番解释。
查旋走出大门,芦寒沙在车前等候。
她一袭黑色塔夫绸长裙,很庄重。
见到查旋出来,她淡笑说:“查夫人莫怪,我来吊唁的时间有些过晚了。”
她和上次一样,开口先客气,表足了她的礼貌。
查旋第一次见她是在秀坊,当时查旋就听的出来,芦寒沙说话语气中多了很多刻意。
譬如她现在的客气,有些过了。
她想来吊唁富国渊,要以什么身份呢?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她这种经过培养出来的客气,是不一样的,更像是讨好。
查旋说:“无妨,芦小姐有事儿?”
芦寒沙点头:“有。”
她语气很坚定。
查旋说:“芦小姐但说无妨。”
芦寒沙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上车说吧,起风了。”
查旋不愿意。
她不想跟芦寒沙坐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别扭,也很奇怪。
虽说她不想跟毕良野又瓜葛,可毕竟有了,而且是两次。
那么这个芦寒沙跟了毕良野多久了?
查旋的占有欲很强,就像以前和富少歇刚在一起的时候,富少歇也不是没找过别人。
她会脑补。
脑补富少歇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那事时候的模样,甚至是细枝末节,她都没有放过。
她不想去想,但根本控制不住。
此刻,芦寒沙站在眼前,她也控制不住。
芦寒沙是江淮头牌,想必那方面肯定是个高手。
像毕良野要求那么多的人,芦寒沙肯定将他伺候的更爽。
查旋看着芦寒沙这幅仙女般的面庞,就会联想到她被毕良野干的时候会出现的那种表情。
她不舒服,所以不想跟芦寒沙坐一起。
“芦小姐不肯入府,特地叫我出来,想必事情很急,就在这里说吧,上车浪费时间。”
查旋话音刚落,就见芦寒沙已经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
她随即转过了身,面色也淡了不少。
春日的润城,夜晚长了,此刻的天依然大亮,不过天边有晚霞。
晚霞晕染的红色痕迹不是很重,缥缈了几丝橘红色,柔柔弱弱的样子。
余晖洒在芦寒沙的侧脸上,还挺美的。
她的清丽透着仙气儿,五官的长相并不像查旋那样分明,所以有点朦胧化,像仙女似的。
查旋站在大门口的一阶台阶上看着她,高出了她些许。
不然该是芦寒沙的身高高于查旋。
芦寒沙见查旋未动,她便缓行了几步上前,站在台阶下方。
她微微仰头看着查旋,声音清幽:“查夫人说过提个条件,可还作数?”
什么!
查旋闻言震惊的看着她。
要不是查旋双手环抱在胸口,恐怕两条胳膊此刻都会晃荡。
她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两只小手儿死死的握紧了拳头,面上再也无法倨傲冷静。
谲滟的琉璃眼中满是震惊和意外,还有不可思议的惊然。
芦寒沙见状,则是云淡风轻,显然查旋的这一系列反应是在她的意料当中的。
她不急,等待查旋处理情绪。
可她的淡漠在查旋看来绝对是胸有成竹的彰显。
查旋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毕良野会将这些事情也告诉给了芦寒沙。
她提出的条件,不过是前几日和毕良野躲在家里窗帘后面时说的话。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不说,毕良野不说,芦寒沙就不会知道。
她原以为毕良野可能不会提出什么条件,也曾想过毕良野会像以前一样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她还做好了再次劝毕良野提条件的准备。
或者说哪怕是提条件,也该是毕良野和查旋交涉。
如今再看,她查旋是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他不但提出了条件,还派了他的女人出面。
是怕对着查旋说不出公事公办的的过分话语吗?
查旋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尽量保持冷静说:“作数,芦小姐直接说事情。”
芦寒沙轻笑:“查夫人能说出当时的那番话,或者说我第一次见到查夫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查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跟在少帅身边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查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
她在嘲讽!
清丽的面庞上笑的春风得意。
查旋丢了身子,碎了节操,还要靠自己出卖不知道对方提出来的什么条件才能摆平不一定会摆的利索的一件事情,然后还要接受这位江淮头牌歌女的嘲笑。
多么鲜活的讽刺啊!
查旋的四肢百骸顿时充斥着凉意。
她看向芦寒沙这张无半点嘲笑波澜的面孔,冷然睃向她:“那么芦小姐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善变和喜怒无常?”
芦寒沙脸色凝聚两分,大抵知道查旋要生气。
“倒是听说过,不过我倒是认为查夫人会是性情中人,善变和喜怒无常形容起来不太贴切,倒不如说是不拘小节,很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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