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关键时刻,毕良野刹那间收回了腿,查旋无恙的站了起来,立在桌边。
更像是坐实了她方才的那句话就是在找事情。
她的面色紧绷,什么话也没说,也顾不得看别人都是什么眼光,转头疾驰离开。
大家只看到了查旋急匆匆离去的窈窕背影,看不到她转身之后铁青垮掉的面庞。
粉白的面容根本没有了谲滟桃色,像是封存在冰山上很多年的冰花,带着冰碴,走到哪里都能冻掉一堆人似的。
她憋气。
被毕良野戏弄了无数次,最起码,她以前觉得毕良野还是没有太过分当着大家的面让她真的很难堪。
可今天,她察觉到了苗头。
她根本无法掌控毕良野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很小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算是彻底被毕良野抓住了把柄,到哪里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怕富国渊知道了她和富少歇的事情,也怕富少歇知道她和毕良野亲过吻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恰巧毕良野又都知道。
她突然间发现短短数日的时间,她怕的东西怎么这么多了。
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怕,天高任她闯的查旋吗?
想到这些,查旋的心中突然沉出了一个想法,更像是一个想象中的幻影,那就是要不要杀了他?
反正死人又不会说话,不然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吧,在这么下去,她会疯掉的。
可他身手那么厉害,她的人能杀得掉他吗?就像上次遭遇的暗杀,毕良野依旧安然无恙啊,看他那样子,他倒是像遭遇习惯了。
查旋很苦恼。
她走近洗手间的盥洗台前,撑着胳膊面对着镜子。
饶是天水碧旗袍清新俏丽,可镜子里面的她愁容满面,仓颓妥协,无奈又恼火,毫无生机可言,这颜色完全衬不出她半分的水润美丽,还挺讽刺的。
她撇撇小嘴儿,有些想富少歇了。
想富少歇在混,在暴躁,也不会这样欺负她的。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回到餐桌上面,看见毕良野就来气,还有他带着的那个女人。
亏得查旋还觉得她像个仙女,说起话来能把仙女给呛死。
还有之前在秀坊听她声音的好感全部都没了。
就说她声音中怎么有某种可以后天练成的东西,名妓呀,能不练吗。
查旋这会儿啊,算是把毕良野惹她的气儿全部幻化成恶毒的话语在肚子里面腹诽了千万次,包括腹诽芦老板。
她有时候还是挺小恶趣味的,在肚子里面想想这些骂人的话,似乎心里也会舒服许多。
她就这么靠在盥洗台上愣神儿,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墙壁上面的小通风口响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声儿,她才恍然回神。
她打开水龙头,沾水拍了拍脸,打定主意不想回餐桌了,去车里面等富国渊。
闹脾气,就谁的面子也不给,反正别人也不是不知道她喜怒无常,富国渊也不会怪她的。
恃宠而骄有时候并未是没有好处的,她有这个资本。
她刚准备出门,洗手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那位芦老板倩丽高挑的身影顷刻间出现在查旋面前。
查旋面无表情,甚至没准备跟她打招呼,抬腿准备离去。
“查夫人!”芦老板清丽的声音叫住了查旋。
查旋此时已经路过了她的身边,听见她说话,查旋没回头,也没出声儿,但停住了脚步。
芦老板开口很平静:“我是不是方才说的话得罪了查夫人?如果是的话我想跟您解释一下,我并没有……”
“不必,你没有说错话,你多心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芦老板这番话语说的谦卑,可语气中并无任何谦卑之意,查旋不想听,所以干脆打断。
不管是次长太太口中的描述,还是查旋感觉到的她的样子,都在证明此女子非善类,查旋不想招惹。
只要是跟毕良野有关的查旋都不想招惹,哪怕是一只毕良野家养的小狗,查旋现在都想着看见了之后也要绕道走。
可这位芦老板似乎不依不饶,接着又开口喊查旋:“查夫人。”
查旋是真烦了,这毕良野带的人怎么也都跟毕良野一样,属年糕的?
这下查旋回头了,眼中充斥着轻微的怒色,倨傲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芦老板微笑,眉眼间的清丽立即晕染上了一层仙气儿,看的人身心都跟着清漾,好像丝毫没有看到查旋生气了。
细一看,其实她的仙气儿也有点刻意,也可以说如若她不笑的时候,那丝仙气儿就有点天然的味道,可这一笑,虽也有,但就没了那种感觉。
她也不说话啊,就站着看查旋笑。
查旋只好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芦老板继续微笑:“不敢,查夫人尊贵,我是怕方才言语冲撞了您,特来给您解释的。”
她磨磨唧唧,如此费心,肯定不指是为了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可查旋问了她,她又不说,查旋最讨厌这样粘人的人了。
查旋的小脸瞬间拉下,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开口:“我说过不需要,你听不懂?该说的话你也已经说了,我跟芦老板没有交情,没有熟络到可以在洗手间里面攀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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