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嬛道。
广陵王看着她,那双眼就像蛇一般,阴冷的缠住了她的脖子:“你倒是机敏,知道你原先的身份不好用,便立马换了一个。”
“不过你这般,对得起那对因你而死的夫妻吗?”
姜嬛低头:“他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知道,可我也已经报答了,如此便已是两清,实在是说不上所谓的对得起,还是对不起。”
广陵王那张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听着姜嬛的巧言舌辩,他也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再多的便也没了。
经过这么些时日,她倒是能摸清楚一些广陵王的怒气,人虽暴躁嗜杀了些,却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她刚想请辞的时候,便听见他又道:“其实你换不换都无所谓,毕竟比起陶嘉月那个丫头,本王倒是更希望你是本王的儿媳妇。”停顿了一会儿,又说,“皇上和皇后那,本王已经为你说情了,改日进宫去见见皇后,不准丢了本王的脸面。”
姜嬛惊异的看了广陵王一眼,在她的认知里,她是觉得广陵王应该更中意陶嘉月成为广陵王府的世子妃的,毕竟陶嘉月那姑娘,虽说娇气了些,但人也是真的不错。
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广陵王道:“你不必觉得惊奇,本王并非是那等注重颜面之人,你的能力在陶嘉月之上,自然比她更担得起世子妃这个位置。”
广陵王转头看了庭院外一眼,又道:“无事便退下吧。”
从书房出来,那一身的阴寒顿然消散的干干净净,只余下日光融暖的照在了身上。
姜嬛走出去,涟漪已经乖巧的顶着日头站在了院子口,比起守在外面的侍卫,涟漪身姿娇软娉婷,倒像一道风景。
“世子妃。”涟漪将伞为她撑上,“日头大,仔细晒着。”
姜嬛颔首,走了几步后,又转头往身后的那院子看了眼,那院子似乎与这外面被隔绝成了两处天地,日光熠熠,可它完全不被这俗世影响,依旧孑然独立于此。
突然间姜嬛就明白广陵王那些话的意思,广陵王府不同于一般的府邸,需要的也并非是乖巧温顺,通晓诗词歌赋的才女,而是一个拥有心智和毅力,最好是能同丈夫共经风霜的人。
这样,就算是将来他们战死沙场,这满府的妇孺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他们广陵王府的世代的荣耀才不会被风沙掩盖。
涟漪寻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着站在门廊下的那个冷峻中年男子时,她不由得浑身就打了一个冷颤,连忙问道:“世子妃,您在瞧什么?”
姜嬛恍若未闻的朝着广陵王颔首之后,这才扭头与涟漪一同离开。
涟漪惊恐地发现,他们的这个世子妃,好像并不怕王爷啊。
007召见
姬以羡还在宫中听训的时候,就被内侍告知,说是世子妃被皇后召见。
他手中的奏折一个没拿稳,便急匆匆的想要起身去皇后的宫中时,却被姬以墨拦下:“我母后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你这般担心作甚?”
姬以羡紧紧地抿着嘴,若不是姜嬛摇故意装疯卖傻的,他自然是不担心她被人欺负的,可如今非同往日,她又不会说话,要是被人给欺负了怎么办?
书案后,燕帝见了也只是笑着摆摆手,感慨道:“到底是成家了,会疼人了。”
“还不如不会疼人了。”姬以墨补了句嘴。
燕帝的手撑着书案角,一下子就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太子,你刚才说什么,真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姬以墨起身:“儿臣知错。”
燕帝冷笑着将手中的折子摞下,又说道:“临渊,其实你要娶谁,朕都没什么意见吧,不过日后你要是承袭了你父亲的爵位,你的王妃却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女,这不太好吧。”
“要不,朕给你一个恩旨,你就将陶家的那位姑娘一道娶了吧,人小姑娘痴恋你这么多年,娶回来,也算给陶家一个交代,你若是不喜,直接将人丢在后院中就好。”
姬以羡拱手:“回陛下,臣不愿。”
燕帝脸色不太好:“朕说你这个小子怎么就是不开窍了?你身为世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何必非要守着一位姑娘?而且朕还听说,这位姑娘其貌不扬,临渊,要不你与朕说说,你看上她哪里?”
“拙荆哪都好,是臣配不上她,这桩婚事也是臣妄求的。”姬以羡说的正经又诚恳,可听在燕帝的耳中,却觉得自己连火气都要抑制不住的翻滚上来。
姬以墨悄悄地往姬以羡那瞧上了一眼,可谓是十分敬佩。
普天之下,敢这般给帝王气受,也只有这位了。
燕帝伸手按在奏折上,厌烦的挥挥手:“滚滚滚,快滚出朕的御书房。”
姬以羡也不推辞,当真一抱拳十分干脆利落的就走了。
燕帝望着他的背影叹气:“太子,你说这姬氏一脉,是不是专门出情种呀?”
乾坤宫。
虽然皇后早就有准备,可亲眼瞧着姜嬛那张纵横着一脸伤疤的脸时,还是唏嘘不已。
她如今虽然困守中宫,但在年少的时候,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那时候她纵马江湖,快意恩仇,什么是非恩怨没有见过,什么刀尖饮血不曾经历过,可唯独不曾见着,有人能将一个姑娘的脸给划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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