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点点头。
副将一脸遗憾的伸手抹了抹额头:“原来是姑娘,我还以为是……”话未说完,便接收道沽酒冷冷淡淡的眼神,副将在他的目光中,终究是将“少夫人”三个字给重新咽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好,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
营帐中。
沈澈刚一靠近,姜嬛便醒了过来。
她揉着眼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澈,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便用被子又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团,躺在床面上,仰着脸看他。
对于自个将兄长的床榻霸占这件事,姜嬛做起来真的是一分愧疚感都没有。
沈澈也纵着她折腾,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按在了她的脸上,问道:“你的脸都好了吗?”
“嗯。”姜嬛乖巧的点头,“二哥,许久不见你又消瘦了些。”
沈澈笑,他如今已经将盔甲脱去,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当他倚在那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有些风流样:“我消瘦是为了谁?”
“反正不是为了我。”姜嬛笑眯眯。
沈澈顿然失笑,屈指在姜嬛的脑门一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今日也不早了,你先睡吧,有什么事等着我们明儿再说。”沈澈如何看不出这小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他甚至敢肯定,只要他今儿给了这个丫头一个交待,估摸着这丫头是一刻钟都不愿同他多呆,立马转身就回府去找那个野男人了。
沈澈心中虽然门儿清,到底还是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抑郁,他们捧在手掌心中娇养了十六年的小姑娘,竟然就被人这样的给骗走了。
见着沈澈要离开,姜嬛眼疾手快的就拉住了他的衣袖:“二哥,长夜漫漫,不如我们聊会儿天吧。”
沈澈回了个头,妖冶的眉眼半隐在了光影中,有种说不清的冷淡。
不管是她还是沈澈,两人都不算是什么善茬,是以她也没有一开始便提起姬以羡的名字,而是拐弯抹角的想要将人给留下,在徐徐诱之。
这般明显的态度,沈澈又如何不明白,他原先抿着嘴角微微一扬:“也好,正巧大哥要找我过去议事,不如一同去吧。”
听见沈裕的名字,姜嬛拉着沈澈的手稍稍一松。
若是沈裕也掺和了这件事,她敢肯定这事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收场。
“怎么?不去?”沈澈逼问,艳丽的眉眼中有流光转动,“可怜大哥心心念念着你,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竟然不想去见见他?”
姜嬛有几分狼狈的避开沈澈的目光:“我与大哥日后相见的日子还多着了,并不急于这一时。”
“也是,想来我们两兄妹能秉烛夜谈的日子也不少,大概也不急于这一时。”沈澈拍了拍她的额头,温声道,“你一路奔波而来,想必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说完,沈澈便将自己的手从姜嬛的手中给抽了出来,极快的大步出了营帐。
姜嬛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今也算是夜深了。
沈澈去沈裕营帐中准备将就一夜的时候,沈裕刚用热水擦完身上,正赤着上半身,神色不愉的看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闯进来,将他的床榻给霸占的人,挑眉,一脚便踹了过去。
沈澈裹着被子翻身躲开,可人还是呆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
沈裕站在床榻边上,眉眼拧着:“滚回去。”
沈澈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沈裕:“大哥,你就不能收留我一晚吗?”
“不能。”沈裕回答的又快又急,摆明这事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沈澈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伸手比了个一字:“一晚也不行吗?”
沈裕冷着眼,摇头:“立马出去。”
沈澈也明白自个这个兄长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叹气,落落寡欢的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再一次仰面,如水的桃花眼眨巴着:“大哥,你我兄弟二人许久不曾秉烛夜谈,今儿我觉得……”
不等他说完,沈裕就冷冷的挑眉:“需要我动手亲自将你送出去?”
毫无半分可以回旋的余地。
沈澈便也只能恹恹的耷拉着脑袋,出了营帐。
如今夜风已经带了些凉意。
沈澈可怜的扒拉着衣裳,瞅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副将:“你说,这不是逼我回去打地铺吗?”
副将笑道:“二公子已经许久未见姑娘了,何不趁此机会,同姑娘好生说谈一番。”
“你不明白。”沈澈摇头,恹恹的说道,“那小丫头心思多着了,我还是能避则避吧。”
副将却是不太赞同沈澈的这个说法,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可您也不能一直避着姑娘呀,您也不可能一辈子将姑娘藏着掖着吧。”
沈澈叹了一口气,直接便在沈裕的营帐前蹲了下去,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样东西,像个二流子似的叼在嘴中,就在那长吁短叹的:“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那丫头很多钱?”
“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来折磨我?”
“唉,算了,我还是回去打地铺吧,不管怎么着我也是她亲二哥,她总不会像大哥那样,将我给赶出来。”说完,沈澈便撑着双膝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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