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陶嘉月这般孩子气的话,沈梨极淡漠的一笑,没有反驳,但也没有任何的应承。
因为,人各不同罢了。
于陶嘉月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便是姬以羡,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不管什么她都能欣然接受,她生来,只为情爱,万分纯粹。
而她,要承担的太多,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沈家如临深渊,她绝不可以任性的,以她之私情,将整个沈家都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若是如此,等百年之后,她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姜嬛。”陶嘉月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事已至此,你都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临渊哥哥对你这般好,你为何还是要背叛他!”
沈梨瞧她,一双眸子平淡的宛若一泓清水,无波无澜:“人活一世,并非只有情爱。”
陶嘉月不太明白,正打算细问,姬以墨却拿着一封信函不管不顾的走了进来,陶嘉月沉默片刻,起身对着姬以墨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你先出去。”姬以墨声音中似带上了冰渣子,冷得陶嘉月浑身一颤,她不敢在多言一句,立马就低着头小跑出去,江行他们在外面接住了陶嘉月,一伙人围在一起说了一会儿后,便慢慢的从院子中走了出去。
沈梨平静的将目光收回,落在了姬以墨手上的那封信函上,若是她没猜错,那应该是一封休书。
姬以墨执笔,以姬以羡的口吻写得。
纵然她面上在如何云淡风轻,可心中却是滔天巨浪,一阵一阵的,只差没有将她拍晕。
所谓,心如刀绞便是如此了吧。
两人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沈梨先开了口:“你写得,也是你的意思?”
“对。”姬以墨点头,走到刚才陶嘉月落座的那个凳子坐下,他嘲笑着将信放在上面,用指尖压着,“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敢写。”
“他知道?”沈梨又问。
姬以墨道:“知不知道有这么重要吗?反正他知道,也是迟早的事,而我不过是先一步,帮他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而已。”
027终究是黄粱一梦
的确。
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于她而言都不算重要。
因为这个结果,是经由她手的,如今落到这般地步,也是她早有预料,甚至是她所期望的,只是她以为自己会不难过的。
只要不是经由他手所写,她都不会难过。
可今儿发生的一切,却强烈撞击着她对自己所有的认知。原来,她之前之所以对卫隅发生的那些事这般平静,只是因为不在乎罢了。
而今换了个人,不过是借由他人之手他人之笔他人之嘴,给她递了一封休书,她便难过的快要死去,甚至是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正一点点的被人抽干放尽,从此便只留下一句驱壳。
若是这休书由着他亲手来拿给她,她不知自己会不会绝望到当场便想自尽而去。
沈梨身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姬以墨拧了眉,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这人对姬以羡到底是有几分感情。
但他明白,这事若换成了陶嘉月,估摸着那姑娘当场便可以上演一出悬梁自尽。
可她,他想不明白。
这人心思藏得太深,深到他挖掘不出一分一毫来。
姬以墨用手指摩擦着信函:“你若是在我面前发誓,你与卫砚从此之后断的一干二净,那你便还是广陵王府的世子妃,谁也不能动摇你的位置,甚至是陶嘉月都不行,今日之事,我们一笔勾销,权当没有发生过。”
“我给阿瑾带了绿帽,你站在他堂兄的位置上,是怎么做到这般宽宏大量的?”沈梨抬头问道。
听着她那般漫不经心的语气,姬以墨的气得想要将坐着的这张凳子抬起来,直接扔在她的脸上,可终究还是强大的理智,阻止了他这般莽撞的做法,
他道:“若不站在临渊角度考虑,今儿孤不但要替他休了你,还要将你给五马分尸!可若想着孤那个傻堂弟,孤若是对你如何,只怕他回长安要得失心疯。”
“姜嬛,这做人呐,不但要懂得知恩图报,还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今孤瞧你未曾闯下大祸,这才愿放你一马,只望你能明白孤的一片苦心。”
沈梨上前几步,走到桌边上,指了指被他压在手指下的信函:“这是休书。”
“你想做什么?”听见她闻,姬以墨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一把就将休书给夺走,藏进了袖中去,纵然他故作淡定,可沈梨还是瞧见了他身子僵直紧绷起来。
他在紧张。
紧张什么?
这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沈梨道:“休书。”
“我若是要休书,你又该如何?”沈梨平静道出。
姬以墨就换若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就张牙舞爪的跳了起来:“姜嬛,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说什么浑话?你要休书!你是不是脑子傻了?你告诉我,卫砚哪里比得上临渊?从脸蛋到能力,哪里比得过?”
“再言大秦那地儿,就是个黑窝,你若是进去,只怕你连骨头都要被他们啃得干干净净,就连一丁点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沈梨却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灵气顿然乍现,直逼人眼:“写休书来激我?这是谁教你的?傅三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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