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她是姜嬛,可如今她身份不同,自然我们说出的话也会不同。”韩雍温声道,“趋吉避害是本能,沈家虽是算得是君子之风,可卫家不是,你莫要忘了,沈梨的母亲,是大秦的嫡长公主。”
“那又如何?”陶嘉月压着声音问道。
韩雍叹气,想要拍拍她的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于理不合,便只好转了地儿,按在了她的肩上:“莫要冲动。”
院子中,两人已经是打得难分难解。
周遭的景物都糟了毒手。
姬以墨叹气,对着沽酒说道:“这驿馆的损失,应该不会让我们来赔吧?赔的话,我可以将姬临渊压在这儿当苦力吗?”
半阙凑了个头过来:“我想,沈将军应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王爷给扔出金陵。”
“也对。”姬以墨摸着下巴,“拐了人家的闺女,她家老子还不得将人给打断腿。”
说话间,宫人尖细的声音倏然响起——
“沈世子到,宜姜郡主到。”
“来了。”姬以墨束整衣冠后,一脸严肃的看向了急匆匆赶来的两人。
沈梨一如既往地带着幕离,这让想要一睹芳容的姬以墨不由得失望了。
沈裕和沈梨赶来的时,身后还带着一群人侍卫,姬以墨一一瞧过去,觉得这些应该是沈家的亲卫。
他笑着朝着两人走上前去,正要打个招呼的时候,沈梨已经迫不及待的绕过他跑开,朝着院子中正打的难分难解的两人冲去。
沈梨也知自己开口劝,他们是不会听自己的,她干脆也选择最简单的一种,她将腰间的鞭子抽出来,一跃身就直接加入了战局,
见着人来了,姬以羡便将自个凶残的一面给收了起来,他静默的落回了地面上,而沈阑则趁机朝着沈梨扑过来,抱住了她的手:“姐姐,我好疼啊!”
姬以羡听着沈阑朝着沈梨撒娇,简直是想骂人。
他根本就没有对他下什么重手,怎么可能会让他疼着?
姬以羡怒火冲天的看过去,就见沈阑的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一抹剑痕,上面渗出血色点点来,印在他白净的脸上。
他眼睛一眯,顿时就想起又一次,沈阑那厮为什么要故意的往他的剑上撞,感情弄了半天,是在这里下套等着他。
姬以羡觉得自己又开始手痒了,他真的很想将人给揪过来,然后好好的给他上一课,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栽赃陷害的。
沈梨瞧着沈阑凑进来的那张脸,一点都没有犹豫的便将的头给推了回去。她将鞭子缠在手腕上:“广陵王。”
“宜姜郡主。”姬以羡拱手。
两人言辞恳切又客气,活像个陌生人一般,好像那些日子的抵死缠绵都并不存在。
“这事是舍弟鲁莽了,沈家也愿意承担一切的损失,还请王爷息怒。”瞧着沈梨一板一眼的样,姬以羡眯着眼一笑,舌尖刚地上唇齿,正要开口时,宫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景阳候到。”
沈梨深吸了一口气,沈阑则有些惧怕的往沈梨的身上靠了靠。
姬以羡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神态,又气得用自己的舌尖去抵着唇齿,虽说这两人是亲姐弟没错,可也不该这般亲密的。
他在那气得要死,可那小没良心的却是一眼都没有往他这儿看上过一次。
“父亲。”三人恭敬地行礼。
沈安的目光直接略过他们看向了姬以羡:“还未恭喜王爷继承爵位。”
姬以羡收了剑,走到了姬以墨的身侧:“侯爷。”
沈安拱手:“犬子无理,必定是扰了太子和王爷的清静,不知殿下和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说。”对这位半分戎马的将军姬以墨也甚是敬佩的,纵然他们的立场不同,姬以墨一笑,“侯爷,请。”
沈安颔首之后,便又对着三人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是。”
姬以羡趁机去看了看沈梨,见她只顾着和沈阑说话时,心头又是一阵怒火烧起。
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进了屋。
三人倒是有一瞬间的僵持。
论理来说,他们是大燕的储君和王爷,沈安只是大秦的侯爷;可偏偏,他们这个大燕的王爷,又算是这位侯爷的女婿。
姬以墨觉得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堂弟,自己的身价都要主动往下降一降。
就在他准备笑着开口,请沈安入座的时候,姬以羡倒是率先出了声,先请沈安坐下。
谁知沈安却不坐,反而对着姬以羡行了一个大礼。
姬以羡连忙按住了沈安的手,将他扶了起来:“侯爷这是作何?”
“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今儿我在这儿与两位殿下说话,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身份罢了。”沈安自然是不肯起的,“这一礼,王爷是当得的。”
“若非王爷在肃州时出手相助,恐怕沈某这一辈子是再也见不着小女了。”
“这一拜,多谢王爷当年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说实话,姬以羡现在内心很是复杂。
他不知沈梨到底是怎么同沈安说的,但论起什么救命之恩,他是万万当不得的,毕竟最初一见面,他是想直接将人给杀了的,可最后又觉得杀了她会很麻烦,这才没有动手,任由她在自己的面前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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