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知道吗?”
“那是个男婴。”
沈梨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男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若是那孩子活下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这就是秽乱宫闱,谁也救不了你。”
“不过我没想到,卫隅竟然这般大度,还能好吃好喝的供着沈轻。”
“什么大度。”卫砚嗤笑,轻嘲且不屑,“说到底也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雨势来得越加的凶猛。
她听见卫砚又继续说道:“若是换成你,我就不信我那位皇兄还坐得住。”
沈梨不愿与他辩驳此事,干脆扯住了卫砚的衣袖:“这儿雨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吧,你要赎罪,便将那孩子送去寺中,请高僧度化吧,你在这儿淋雨算是个什么赎罪。”
“你别忘了,林弦还在病中了,你若是也病了,还不得将她心疼死。”
卫砚低头望她:“我若是病了,你可心疼?”
“病就病了,又不是死了。”沈梨回答的没心没肺。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却是从高到低,越发的收敛:“是我妄想了。”
“送我回府吧——暖暖。”
因着南王府离沈父也不算远,沈梨便应了他的要求,先将他塞回了府中去,本想直接扔在门口,让他自个进去的,可真让人扶他下马车时,脑中灵光乍现,便也跟着他一同下车进了王府。
卫砚到底还是被那场雨给淋病了,在马车上时,便昏昏沉沉的,还要让沽酒将人扶下来,走路也是踉跄的厉害。
“真不知非要去逞什么强?还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成?”沈梨戳着他半昏半睡的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沽酒眨了一下眼,没有符合。
沈梨叹气,让沽酒将人直接送往他的寝殿后,又朝府中的丫鬟问了问路,将林弦的院子打听清楚后,一个人也不带,径直就往林弦的院子去了。
林弦住的院子,同卫砚的院子挨得有些近,她找过几乎是毫不费力。
她去时,林弦正好醒来,正合衣靠在床柱上吃药,听闻丫鬟禀告说是宜姜郡主来时,秀气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巴起来,很是直接的表达了她对这位宜姜郡主的不喜。
其实不喜才是正常的。
试问,天底下哪位姑娘能对觊觎自己夫君的人喜欢的起来?
不过沈梨可不会管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毕竟她也不算有多喜欢这位林侧妃,再加上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是非,就算喜欢得起来,日后也必定麻烦万倍。
042你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吧
沈梨进去时,林弦正好将碗中的最后一口药给喝了下去,对上了沈梨那双笑盈盈的眸子。
她挥手示意丫鬟退下:“不知郡主怎想起来此?”
“送王爷回来,听闻林侧妃病了,是以便来瞧瞧。”沈梨进来后,也不去林弦跟前凑热闹,而是选了一个离她较远的地儿坐下,“近来金陵快入深秋,侧妃可得多注意注意身子,要不然,可怎么照顾王爷。”
林弦道:“妾身如何照顾王爷,是妾身的事,就不用郡主在这儿多加置喙。”
“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未过门的妻,我关心关心他,也实属正常。”沈梨笑得温软多情,“林侧妃,说是吗?”
听见这话,林弦原先还有些平顺的面容,一下子就紧绷起来,她绷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笑语晏晏的少女。
是呀,她都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妾,而非那人的嫡妻。
这些日子,他与她形影不离,下人们一口一个娘娘的,叫得她都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她坐在远处,身子不曾挪动半分:“那这些话,还是等着郡主过了门再说吧。如今,郡主……”
“我若想管这儿的事,你觉得我管不了?”沈梨一下子就将她的话头截下,见着林弦的脸色越来越差劲,她脸上笑容又渐渐加深,“就算如今我沈家不想原来如日中天,可我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是卫砚的正妻。”
“那又如何?”林弦脸上的嫉恨再也掩饰不住,“他如今喜欢的我,拥着的人,是我林弦!不是你,宜姜郡主。”
沈梨面色未改:“这也不过是因为,我还不曾嫁进来罢了,你说我若进了府,你如今受宠的地位还保的住吗?”
“我保得住还是保不住,就不用郡主在这儿大放厥词!郡主有这般闲心,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是否是完璧之身!”林弦被气急了,一时之间便口无遮拦起来。
沈梨不语,挑眉看她。
林弦眯了眯眼,又继续吼道,“若非陛下赐下圣旨,你凭什么以为王爷会娶你?宜姜郡主,你做下的那些好事谁人不知啊!不过是王爷难得与你计较罢了!”
“你对外宣称养病的那两年,根本就是同别的男子私奔去了!最后那个男子不要你了,你这才回了金陵!回来想要继续扒着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慧眼如炬,一眼就揭穿了你的阴谋诡计,另娶了他人,你这才又被赐给了王爷!说到底,你比我那花楼的姑娘还不如!人家好歹有一颗赤诚之心,而你了!”林弦冷冷的看着她,就像是在一件恶心的东西一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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