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连心。”姬宸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你父亲会不会来,还在不在意你这个女儿,你随本王回府便知道了。”
“你若是不肯,那本王少不得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姬宸冷笑着一脚就踩在了闻末的手骨上,“你说你的这个护卫,若是因此残废了,你觉得如何?”
说着,姬宸脚下便暗自用了力。
沈梨咬牙。
“你瞧你,都开始流血了,怎么就还是这般嘴硬了?”姬宸颇为遗憾的摇头,正要施加力道的时候,沈梨却突然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姬宸的衣袍。
姬宸如意料之中的一笑:“看来,你是想通了?”
“王爷,宜姜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拿着我是威胁不到我父亲的,可倒是能让老王爷您与广陵王离心。”
“父子离心,老王爷觉得如何?”
这话,不但姬宸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连姬聂也被她吓得停了手中的动作,从而挨了沽酒的一掌。
“何意?”
沈梨微微笑着:“刚才老王爷,一口一个姘头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口中这个所谓的野种的父亲,到底是谁吗?”
沽酒趁着两人没动作,赶完过来,将沈梨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伸手按住了她正在浸血的小腹。
姬宸愕然的瞧着她。
沈梨又道:“我这腹中的孩儿若是生下来,许是还得唤王爷一声,祖父了。”
“荒谬!”姬宸横眉冷对的斥道。
“怎么会荒谬了?”沈梨温温柔柔的一笑,“可能老王爷不知道,这并非是宜姜第一次来长安,之前宜姜便来过,还同老王爷见过面了,当然姬三公子也是见过的。”
姬宸脑海中隐隐的已经有了个念头,他顿时就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沈梨目光中带了几分怀念:“几年之前,我被人谋害,容颜尽毁,武功尽失,昏迷之中被人改名换姓,然后就被您的侧妃所救,带回了王府了,不知王爷可还有印象。”
“你……”姬宸瞧着她,一时竟然有些吞吐起来。
倒是姬聂,皱着眉说出了她的名:“你是姜嬛?”
“是呀,我许久都不曾听到这个名了,一时竟然觉得还有几分新鲜有趣。”沈梨动了动手指,搁在自己的肚子上,“所以我说,王爷若是想拿我去威胁我父亲是不可能的,倒是能威胁威胁阿瑾了。”
“父亲。”就在姬宸一时觉得难以置信间,姬行却蓦然出现,他几步上前,温和的面目上满满的都是紧张。
他很自然的就挡在了沈梨的身前,朝着姬宸拱手,“还请您手下留情。”
姬宸:“你知道?”
姬行垂眸:“是。”
“儿子知道,太子殿下也知道此事。”姬行艰难的开口,“郡主腹中所怀的,的的确确是兄长的骨肉,也是我姬家的血脉。”
“荒唐!”姬宸厉声一喝,额上青筋顿然乍现。
姬行朝着姬聂扬了扬下颌,指了指里面混乱的交战,姬聂朝着兄长拱手之后,便立马跑了进去。
姬宸的目光跃过姬行,落在了被他护在身后的沈梨身上,虽是气得双目通红,可还是忍着怒气吼道:“还不快将大夫请来!”
沈梨被带回了广陵王府。
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姬宸亲自将沈梨送去姬以羡的院子时,半阙那眼神就像是活见了鬼似的,姬宸觉得自个也不用在寻问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十分了然了。
特别是院子中的那头雪狼,一直对着他狼嚎,更让他相信了沈梨就是姜嬛。
将人安置好后,姬宸便唤了容陵过去,而那头狼,则跟着沈梨一同进了屋,俨然就像个守护神似的,横卧在床榻边不远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竖着那一双幽幽的绿瞳,盯着他们,好像是要随时扑上来,将他们的喉咙咬断一般。
也就是在当日,姬以墨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广陵王府。
姬宸瞧着他,冷笑:“临渊让你回来的?”
姬以墨见此便也大体明白姬宸大约是已经知道了,他颔首后,笑道:“皇伯父,其实孤觉得宜姜同临渊也还挺般配的。”
“她姓沈。”姬宸道。
姬以墨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还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姬宸接下来的话,便如晴天霹雳般,在姬以墨耳边炸响,“沈宜姜有了。”
“有了?”姬以墨一脸的茫然,“有了什么?”
“孩子。”
这个词一出,吓得姬以墨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他瞪大眼睛,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搓着手,腆着脸问:“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沈家下聘?”
姬宸冷笑:“我可不相信你们在金陵时没有同沈安那个老匹夫接触过?怎么?没被他给打出来吗?”
姬以墨木着一张脸,不愿说话。
姬宸冷笑:“那个老匹夫。”
沈梨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
她一睁眼,恰逢黄昏,满屋的斜阳余晖还不曾入眼,一旁倒是先伸了一只手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剥好的橘子:“听说有喜的妇人,喜欢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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