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确实很棘手,如果只是普通的订单,因为交货不及时的话,至多是赔偿违约金。可这次下订单的都是市局的人,牵扯到内部权利斗争,但凡在这选举当口有一丁点的错,都会被其中一方抓住加以打击,成为其政绩。
看来后面将会有一场极难打的仗。
门内的林妙仍然怔愣在原处,他如此发飙甩门而走,可那话意为什么听起来像并不是在追究她责任,反而是怒她与他斩断关系?意思是,即便局面到了最坏的时候,他也不打算放开她。他是已经相信了她,还是哪怕不信,也从未想过将她推到人前?
麻木地走至沙发,将身体埋进去,好长一会脑中才钝钝地想:如果不把她推出去的话,难道他真要去坐牢吗?光这么想时,脸上血色便一分分褪尽。
沉寂的清晨,她孤坐在沙发里,如作困兽之斗。忽然牢笼乍开了一条缝,她一扭身从里面钻出了脑袋,猛然坐起,曲幽幽!
与幽幽约在她们常聚会的一个咖啡厅,很清静,适合谈话。
林妙提前了半小时到了约定的位置,这半小时里她或还能保持静坐,可当幽幽的身影出现在门处时陡然变得局促不安。因为,她的身后还跟着老秦。
在电话里她只说可能要找老秦帮个忙,具体见面再说。没料到幽幽把老秦本人给直接带来了,是局里那么闲吗?这样她就是一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也坦然了,再难开的口也总归是要开的,能做决定的人始终是老秦,而不是幽幽。
两人行至跟前时,林妙起身:“秦局也来了。”
曲幽幽先抿唇而笑着落座,“老秦说,既然你找他那就随我一道过来一趟,刚好今天他调休。”等老秦也在幽幽身边落座后,林妙才坐下询问:“还是卡布奇诺吗?”这问的是幽幽,眸光一转,“秦局,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没料老秦淡声道:“我不喝咖啡,幽幽,你也不准喝。”
曲幽幽听见了立即笑脸垮下来了,“可是……”刚要反驳却被老秦转眸一看,她只得悻悻地改口:“好啦,不喝咖啡了,喝果汁总行了吧。”
林妙见状也只浅笑了下,便顺从了老秦给幽幽点了杯橙汁,给老秦点了壶红茶。不过虽然她为老秦斟了茶,但没见他喝过一口,也罢,这里的茶叶怕是没他喝惯了的好。
寒暄过后,幽幽便捅了捅林妙道:“诶,有什么难题赶紧说出来啊。”
林妙真想劈了这丫头,突然把人带来了,就不能让她缓一缓吗?心里头腹诽着,脸上却标准的笑容对向老秦:“秦局,真不好意思劳烦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这次我们霆舟智能手环的。”
老秦倒也没板着脸,嘴角轻抿了一抹笑,语气浅淡开口:“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是这样的,之前不是在发布会上大家都预定了一批货嘛,由于后面管理上出了点问题,想先询问下秦局定的是哪日为交货日期?”
老秦不动声色,曲幽幽却先说话了:“那天我听着好像是一月为期,发布会是上个月几号来着,好像是8号吧,那就是明天了呀。”
林妙磨牙,心里头把这女人给恨了一个洞,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笨得像头猪呢。正好服务员送饮料上来,她心生一计,在橙汁端送到曲幽幽面前时也伸手去接,“一个不慎”杯子滑出了手,朝着曲幽幽跟前而翻,半杯饮料顿时倾翻出去,幽幽惊呼着从椅子里跳了出来。她今天穿的是件淑女的湖蓝色长纱裙,果汁顺着桌子而流都弄到了她裙子上。
服务员在旁惶恐道歉,幽幽恼怒地摆了摆手,却对着林妙狠狠一瞪:“你陪我去洗手间。”
林妙起身对老秦道了声抱歉,就陪幽幽离了席。一进洗手间的门幽幽就回头质问:“你干什么呢,故意往我身上泼果汁,知道这条裙子是我新买来的吗,专门穿给老秦看的。”
林妙飘了眼她染了果汁的纱裙,似笑非笑地道:“裙子再好看,也不及你脱光了在他面前好看啊。”幽幽闻言一下子恼意就消了,横了她一眼笑骂:“你这个色女,思想这么龌蹉的。”得了一个冷哼,幽幽笑得更灿烂了,用肩膀顶了顶她问:“诶,快说吧,故意支开老秦跟我单独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老秦可还在外面等着呢。”
“为什么他也来了?”林妙质问,她们两人之间用不着客气。
“怪不得我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好老秦听见了,他提出要来,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还有啊,既然你有事找他帮忙,我想啊不如直接跟他说,多了我传话,可没准传坏了话头,词不达意啊。”
她总有理由为自己行为辩解的,林妙没好气地想,“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抢话头?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当你的花瓶吗?”
曲幽幽听了不怒反笑,拿手指去点林妙的额头,“我就说你是个榆木脑袋吧,还没看出来我是在帮你吗?你吞吞吐吐的提你那公司的事,我这不帮你把话先挑开了,方便你问老秦啊。说吧,你是不是你们那智能手环出问题了?”
林妙一顿,这丫头向来眼睛利,最懂看人脸色,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被看出来了吗?
而跟她也无需隐瞒,蹙起眉头便将大致事情简单陈述了遍。原本幽幽还并不觉得是回事,听林妙讲完不由面色沉重起来,“你意思是这货要是你们明天交不上来,会牵扯到老秦身后那些事?”林妙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圈子里的权利斗争向来不为外人道也,我是希望你家老秦能够权衡利弊,可以暂时捞一把霆舟,不让它成为众矢之的变成权利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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