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医生的话你没听见吗?说他如果受刺激导致脑血管崩裂的话会没得救。”
“是吗?”joe冷扬了眉,“一个老谋深算到连自己女儿都算计的人,真的有这么脆弱吗?”
“你……”林妙的话梗塞在喉间,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急诊室的门,听见他在耳边凉声道:“他两次入院都是以脑淤血突发之名,前一次是什么情况就不用我多说了,这次是否属实也不去评判,但你有听过脑淤血突发个几次都安然无事的人吗?”若不是看她面露茫然之色,他真的懒得去点醒她。
像林大军这种人,比翟新同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早早就把公司丢给了儿子,又手持重股不让权利脱手,几番利用女儿做开辟市场的棋子,用得不趁手时将之踢开为其儿子铺路。在不得不要用到林妙时又以病讹之,败露后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更在寰亚出现信誉危机时把女儿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弃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没让她警醒吗?而这种人又岂是随随便便会死的人呢。
得知寰亚股权被他那宝贝儿子全都转移卖给了林妙而气倒进医院是真,但病情严重程度怕有待商榷了。另外,怕不是林彦是头白眼狼,连老子将死都不见人影的。
这些东西,以她的聪明就当真想不透?
事实上林妙能想透,只是与joe站的立场不同,他可以做到冷情凉性,但她却难。
沉了念而问:“你说得狠一点,彻底一点是要怎么做?”
空间忽而沉顿,她讶异地抬眼,见眼前那双黑眸寒光潋滟,心头蓦的一动,只听他凉薄开口:“就用你最在意的方式吧。”
夜深人静时,林大军从混沌中醒来,脑子反应很慢,迟缓地转动眼珠,伸手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可指尖刚碰到就滑脱了手,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朝着黑暗的四周环视了眼,然后,撑坐起身够到了水杯,刚咕嘟喝了一大口,就听幽暗中传来啪啪鼓掌声,心中一凛,沉喝出声:“是谁?”虽然不是中气十足,但也不像是重病难愈的样子。
从窗边的暗处有车轱辘的声音传出,一辆轮椅慢慢遁入林大军的视线。只是房内太暗看不清,只依稀能辨认轮椅里坐了个人,手下意识地去摸床头的开关,按理这病房里不该熄灯的,怎么今晚会这么暗?
可摸到开关往下按时,灯却没有亮起来,不由心中一紧,再看那暗中沉寂的两人,沉声而问:“你是谁?”
静寂的空间里只听见一声叹息,沙哑的女声从轮椅里传出:“几年不见,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林大军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是……”
讽凉的冷笑声从黑暗中溢出,“是不是我还要跟你作一番自我介绍?嗯,我叫林可,双木林,刚好与你同姓,林先生。”
“你怎么回来了?”好一会林大军才憋出这问来。
“你自然是不希望我回来了,因为你怕。”
“胡说!”林大军怒吼。
那个声音并不理会他的愤怒,迳自又道:“你怕我回来了,过去的那些作为就会藏不住;你怕五年前的那场火掩盖不了你的罪恶;你怕终有一日有人会来找你清算。”
“林可你给我闭嘴!两条腿还不够让你尝到多管闲事的代价吗?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最在乎的林妙跟你一样的下场!”林大军面露狰狞,说出来的话既狠又无情。
而坐在轮椅里的身影明显晃了晃,再开口都隐约带了颤栗:“你以为堵住了我的口就能瞒天过海了?”但见林大军用力一拍床沿,沉寒而道:“你最好给我立刻滚出国去,否则你妹妹林妙将会步你的后尘。”
黑暗中又传出击掌声,但却不是从轮椅处传来的,林大军心惊地循声而看,只见门边靠墙的位置有道光在一闪一灭,隐隐现出一个人影来。不由大骇,这房内居然还有一个人。盯着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拿着打火机在点。
当火光熄灭再不亮时,空间顿然静寂,林大军心头闪过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林可怎么会突然回来,这另一个隐在暗处的人是谁?房间里的灯不亮显然是人为。
突的脚步声起,那道黑影缓缓走过来,林大军大惊失色地质问:“你究竟是谁?”
黑暗中人影走到了床前,冷凛的气息顿时压迫而至,使得林大军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后便听见对方阴沉的语调在半空缓缓扬起:“自然是来找你索命的人了。”
林大军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到恐惧,是这个人身上透出来的阴沉将他心智都压制了,只见黑影微微俯首欺近了,语声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当与翟新同勾结放那把火就能将你们过去的罪恶都统统抹去?”顿停半刻,一字一句:“我是陆勉。”
林大军浑身一震,随即颤声喊:“不可能。”
“不可能?是认为那场火烧得足够大,不可能让我逃得出去?还是亲眼看着我的尸体焚化了你就觉得可安枕无忧?火烧得很疼,你一定没尝过从火坑中一点点爬出去的滋味。”
万般恐惧袭上心头,林大军惨白了脸死死瞪着眼前这个黑影,连话都说不出来。
仿佛这影子就是来索命的恶鬼,脑中晃过那个白衣少年,嘴角挂着令他心寒的笑,不,不要来找他!“不是我的主意,是老翟,是翟新同说你是来报仇的,要把我们过去的事抖出去,只有让你闭了嘴才能消停。你……你要索命就去找他,全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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