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理解阿姐当时的为难,事情也与她所料大致没出入。但是阿姐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愕然:“妙妙,你老实跟姐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与陆勉又在一起的?既然孩子是他的为什么要骗我是跟别人?难道,”林可顿了顿,眼神里露出愧疚与痛意,“你还在介意当年我曾喜欢过他这件事?”
林妙眸光闪了闪,阿姐居然仍然不知道陆勉就是joe,而joe就是陆勉。而最后那问更让她皱眉,伸手过去拉住阿姐的手,竟发觉那掌心都出了汗,不由心疼,“阿姐,介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都过去十年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也该把心里的结打开了。”
林可抽了抽手没抽出,别转开眼幽声道:“十年前若不是我的介入,你和他根本不会吵架,可能就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林妙摇头,“不是的阿姐,你我都清楚那件事源从何起,即使避得了那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所以你不要再把它像一道枷锁一般加固在自己身上,相反的我反而庆幸,至少他在那场灾难中活下来了。”避过那一次,谁能保证下一次不是真的丧命。
沉静,是对过去最好的沉默。
无论是她还是阿姐,都被那段过去影响了一生。曾经有再多的遗憾,悔恨莫及,到了这刻漫漫沉淀下来。脑中闪过一幕幕场景,最终回归平静,听见阿姐轻声问:“妙妙,你还爱他吗?”
林妙怔了一下,阿姐这问题可够直白的,寻找了下措辞:“怎么说呢,我对他的程度不是爱与不爱的那种了,是……可能这辈子就死磕到底了。他不会放任我另结新欢,就连盛旭都被他逼得跟我离婚了;我也不可能任由他抽身,他心机再深沉也总有弱点的时候。”
她没说的是,陆勉的弱点就是她。其实这是个自相矛盾的命题,若陆勉心中已无她,那么一切都不成立。说到底,她其实就是仗着他不可能放得下她这一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林可怔愣,“你和盛旭真的离婚了?”
“这还能有假啊,你看他连你这边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任盛旭在我生命中充当如此重要的角色呢。而且他直接跳过了我,你知道的,只要盛旭开口我是不可能拒绝的。”
“那也是你本来就有那心思了。”
林妙被噎住,还是阿姐最了解她。
林可看着这个妹妹是欲言又止,那些话现在说也是多余的了,按她的看法?如果不是陆勉咄咄逼人没办法,真的还是赞成妙妙与盛旭在一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他结婚?”
“当然不。”林妙被阿姐的这个问题给惊到了,下意识就否定了,跟陆勉结婚这种念头她想也没想过,迟疑了下道:“我应该不会再结婚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既然跟他都要磕一辈子了还不结婚,妙妙,你在想什么呢?”
“呃,阿姐,我才想起来徐慕还找我去公司一趟对账,不跟你多聊了,晚点我得空了再过来。”找了借口推搪,林妙想脱身了。这话题继续聊下去,要跟阿姐聊崩了。
幸而阿姐也没强留,哼了声气道:“走吧走吧,回头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别想着就这样避过了。”林妙连忙应:“一定。”
临走前又进去看了一会威廉,他倒是天资聪颖,已经拼搭出一辆小汽车来了,给她炫耀来着。知道她要走了,倒还过来抱了抱她,回头又玩他自个的去了。
林妙又好气又又好笑,难道她的魅力都不敌那堆积木吗?转身而走时又恨恨嘀咕了某人。可在她拉开门走出去时便定住了身,那被她念叨在嘴里的人啊,就靠站在门外,指尖夹了根烟,神色清沉。看见她出来便把烟给摁灭了,盯了她一瞬后问:“可以走了吗?”
林妙没动,蹙起眉头,“你来多久了?”
他走过来环住她的肩膀,“等你等饿了,出去吃东西吧。”她挑眉,这意思是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那刚才她与阿姐的对话……
“既然决定与我死磕到底,为什么不索性用一纸婚约把我直接给绑死了?”
顿了顿,林妙无语地颔首,好吧,也省得她再猜来猜去了,他在外面是等得挺久的,该听见的和不该听见的都进了他的耳。
她问他:“你觉得结婚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他不答反问。
林妙笑了笑后又道:“结婚其实是彼此给彼此上一道看起来一点都不牢固的枷锁,可以是心甘情愿,也可以是委曲求全。而这道锁恐怕随便拍一掌就没了,你觉得还有必要吗?”问完她就想,这番话是不是延袭了阿姐的艺术风呢。
“有必要,枷锁既然不牢固那就使它牢固,到固若城汤的时候就算拍几巴掌都不会没,更何况,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林妙眨了眨眼,“你现在是在跟我求婚吗?”
黑眸湛然凝定,幽深如海里似有小船在浮动,在她几乎以为他要点头时,却听他道:“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
她失笑,原来是她多想了,“那就等你有这想法的时候再来讨论这件事吧。”
陆勉深了眸光,没再继续这话题。不是他没这想法,而是如果要求婚不会如此草率,并且从她这态度来看,为这事还得筹谋一番,总要让她不能拒绝也没法拒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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