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勉眸光闪了下,“说得是,该做的贡献我江某人一定做,以后还望周检多关照了。”他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提议:“今天就让我做东,楼下粗茶淡饭吃一点吧。”
“哎呀,时间这么晚了啊。”周检像是才察觉时间流逝,从沙发里急站而起,“我跟小余还得回科室复命呢,今儿就也别太讲究了,改天有时间咱们再一块出来喝茶。”
陆勉一脸可惜地也起身,“那真的是可惜了,本还想跟周检再讨论讨论茶道呢,对了,这罐大红袍不如你拿回去放单位喝,我这不懂茶的人喝着也是浪费。”话声落时他低眸扫了眼身侧的人,暗示再明显不过。
林妙眸光定了定,伸手把那罐大红袍拿了过来,在她边折纸做纸包时听见头顶周检口中谦让:“这怎么好意思呢。”听得这话嘴角不禁嘲讽地勾了勾,倒真的是识货,这单单一罐茶叶可就价值上万,这种大红袍是珍品中的珍品。尽管心中腹诽,等将茶叶包进纸包折好后起身,依旧面露微笑着朝对面递过去:“周检尽管拿去喝,回头喝完了说一声就行了,我让人再给你送点过去,这大红袍我一朋友家中自产。”
周检的眼神一亮,“竟是自产的?有机会的话林总可得把你这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林妙颔首:“一定。”
等陪着周检走出办公室门,另一边在会议室里审核的小余刚好也出来了,两人一照面就听周检询问:“资料审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章程都十分清楚,所有资料都很严谨。”
“那就回吧。”
不是林妙敏感,而是站她的角度刚好能够清晰看到周检与那小余的眼神交流,所以,其实他们来这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但若不是陆勉插手进来,恐怕公司“整顿”还要无限期延迟下去。至于现下,她扫过一眼周检那微鼓的口袋,微不可察的讥讽在眼中。
把这两尊大佛送出门后,陆勉指了指公司旁边的饭馆,“先填饱肚子吧。”
林妙没意见,跟着他走进了饭馆。听见他问老板要了包房,便知有话要说,她只管先上了楼。楼上的包厢居然还都有人,这家饭馆生意如此好?
她想总归是要找间空包厢的,便一间一间地走过了门口,脚下蓦然而定。敛转过头,与包厢内的某一道视线相对。
是在经过包厢门口时那射掠而来的目光太强烈,使得她出于本能地停下步伐向内看去。
下一秒,心头沉顿。
有想过会在宁城再碰见翟靳,但是今天这般碰面法却是林妙始料未及的。就在非凡创造的旁边饭馆里,就在刚刚商检科的人来审查公司之后!若说这是巧合,那么这个“巧”字是用得惟妙惟肖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空中半刻,林妙感觉肩膀上蓦的一沉,转过视线便见陆勉一脸平静地站在身边,他将自己环在了身侧低声道:“走吧,206包厢。”
林妙抬头飘了眼包厢号,这一间是205。
进了包厢后坐下,目光看向陆勉,“你怎么看?”
陆勉浅笑着走过来,拉开她身边的椅子一边倒茶一边道:“今天我们赢了他一步棋。”
林妙眸光定了定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翟靳把宴席设在这是为了等商检科的两人?”
陆勉面露笑容,淡着声说:“刚才那姓周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他们一个负责做样子,一个负责做黑脸,如若不是有了那罐大红袍,现如今从非凡创业出来他们便转身坐进了隔壁的局里,杯酒甚欢了。”
“那现在他们没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跟翟靳的约定告吹了?”
“显然是的。”陆勉志得意满地笑着点了点茶壶,“那个姓周的是这出戏的主唱,另外一个小余是他部下。之前将我请进去喝茶时候就打过交道了,像他们这种圈子水很深,轻易不可能伸手拿东西,怕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可这人别的喜好倒也罢,唯独嗜茶如命,而且独钟岩茶。一个人最难舍的便是心头好,若是没尝着其中之味倒也罢了,喝上了瘾就来了。”
听他到此处停顿下来,林妙问出疑惑:“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收那茶叶?即便真的钟爱喝茶,但他那个位置上的人当明白收下那包茶叶意味着什么。”既然懂茶,姓周的一定知道那茶叶的价位在哪,试问一两要上万的好茶可不是一般人敢吃进去的。
陆勉闻言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解释:“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了,身在其位不是图得眼前利益,他固然喜爱那大红袍,但他更喜爱那个位置。所以收与不收不是代表他是否胆子大,而是选择站边。”
林妙心头一跳,“你是说他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陆勉浅笑悠然,一字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是因为……他用jm集团压下去了?她可不是没半点眼色瞧不出端倪,原本姓周的定然是要拿技术部来借题发挥的,但因陆勉而收了那念。所以,在翟靳与陆勉之间,姓周的最终选择了他们。相信刚才翟靳在看到他们出现时,应该已经想到了。
翟靳这人也当真有够跋扈与嚣张的,居然就故意把宴席设在非凡创业旁边,是想对她极尽嘲讽吗?这边的资产变更一事传到他耳朵里是早晚的事,可能现下已经获知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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