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芸又看了看冷度一眼,发现他正在认真地听她说话,便接着说道,“况且你都发现了我平常不愿意与他人有肢体接触,这不正说明我对待陌生人会更加谨慎吗?我想,我也不需要你来提醒吧,这个世界很美好,谁都知道。可身处其中的我们总会忘记,城市也是从大自然中发展出来,我们其实是另一种形态的动物,弱肉强食,黑暗从来就没有远离过我们的生活,危险始终潜伏在四周。
而女性在其中真真就是弱势群体,女大学生被拐卖,空姐滴滴遇害案……我都知道啊,所以我随身都会带一些防护用品,我和我朋友手机互相都装了紧急联系软件。所以,我是完全知道这些危险的,你懂了吗?”
日头西斜,光也逐渐晕染成了橙黄色,映得冷度整个人金灿灿的,也变得温暖起来,看起来,他的神色似乎也温柔起来。
冷度点了点头。
随即云芸的眼光变得迷蒙,神色依旧坚定,她似乎想穿透什么,然后蓦地开口,“冷度,你是我遇见的人最快发现我讨厌与他人有身体接触的人。”
冷度有些疑惑,啊了一声。
云芸嘴角漾起一丝有些几分苦涩的微笑,“虽然我已经与很多人说过了,但是就连我最好的朋友,刘清似乎也不能理解我为何这样。”
冷度眼中有些不忍,“那要不你别说了,不然我又伤害到你,你不是会伤心的吗?”
云芸摇了摇头,“你就当我发疯吧,或者当我是醉茶了吧,因为我真的好想好想告诉一个人,可是我在也没机会了。”这时,云芸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哽咽。
可冷度看过去时,云芸又瞬间冷静下来,说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吧,大概学前班,我总是会被一个小男生明目张胆地亲吻,啪叽一口亲在你的脸上,满是口水。那时,我也只是微微厌烦。可是后来发生的有一件事,让我的心里种下了阴影。大概五六岁左右吧,我最喜欢黏着我姐姐玩,有一次,我在姐姐家玩了好几天,每天晚上我都是和姐姐一起睡觉。
结果有一天晚上,我睡着又被热醒,发现自己被一具火热的身体给紧紧抱住,姐姐没有在我身边,抱着我的竟然是大伯。大伯上身光着,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于是我拼命地挣脱,却被大伯越抱越紧,心里那种不得劲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可是我从小就好强,那时不知为何不想说话,我也没有叫喊,我就是死命地挣脱。可一个小女孩,如何能挣脱一个成年男子的禁锢?大伯在我四周真的就像一座钢铁的牢笼。
那个时候的我仿佛也不是我了,已经化为只有求生本能的野兽,我踢打,我撕咬,却没有一点办法。大伯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将我禁锢地更加厉害。绝望……一点点蔓延开来的绝望,我要怎么才能将这种情况结束?没有办法,只有一次次尝试抵抗,又一次次的失败,火热的皮肤像烙铁一样,那热度让人不安,让我一阵阵反胃又狠狠地压抑,我毫无办法……
直到最后,我累了,在大伯禁锢的怀抱中睡去,在内心的不安中睡去,在惶恐中睡了过去,在恶心的感觉蔓延到我的全身中睡去……”
冷度看见述说中的云芸已经有些微微发抖,但却没有去打扰她,任她去回忆那个有些不敢触碰的世界。
“直到第二天醒来,我才感觉这世界真的很美好。看到姐姐时,姐姐竟然对我说,是因为我睡觉太费腾,所以半夜和大伯换了睡觉的位置。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委屈,昨晚的记忆简直就是噩梦!原来人与人肌肤相亲这么的恶心!带着温度的触碰就像一只蒸完桑拿的蛇在你身上扭来扭去,那种带着热度的粘腻感,更让人发自内心的厌恶!从那以后,我很久很久都不再主动去姐姐家玩了,我甚至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敢和大伯打闹着玩,内心深处,我在排斥他们,恐惧他们。我的内心里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第十一章
云芸将往事娓娓道来,冷度在不知不觉间也听得入了迷,“那之后,我只是偶尔又会想起那个噩梦般的晚上,挣脱不开,也逃不了。但我忘不了,每当重新想起之时,内心就又一次遭受那种折磨,循环往复。以前我对刘清说的时候,她说让我不要想多了,其实她弄错我的意思了,我从来都没有说大伯他对我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那个记忆让我恐惧,让我恶心。我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而过后,我去学游泳,竟然遇到了一个流氓。游泳池里人很多,到处都是嬉笑的面孔。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摩挲我的屁股,那动作很轻柔,却让人恶心至极!”
云芸深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扭过头去,是一个中年男子。当即便下意识地认为只是游泳池中人太多,他不小心碰到了我。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于是我慢慢蹭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游完一圈歇息时,感觉又有人在摸我的屁股,甚至还捏了一下。吓得我猛一激灵,我回头看过去时,竟还是那个男的。反胃与害怕的感觉两相交杂着在胸口中翻滚。
我便躲闪着,还用余光瞅那男子。但那男子竟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往我这个方向一点一点蹭了过来。恐惧一下占据完我的大脑,我再也不敢继续游了,只能落荒而逃。当我再回过头看时,一个小男孩欣喜地游向那个男子,嘴里高兴地喊着‘爸爸!爸爸!’那个画面,像烙铁一样在我心里留下一个印记。”后来嘛,又遇见几次流氓,就彻底地很害怕与别人有身体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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