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说完闭上眼睛。
谷雨有点手足无措,“这药不苦的,”谷雨跟哄小孩子那样说,他还是没反应,“我都给你包好了,你不吃药,不就前功尽弃了。”
陆林有些受不了她一直唠叨,重新睁开眼,谷雨立刻露出微笑,“吃了吧,吃了好的快。”
陆林垂下眼没反驳,谷雨觉得他是默许了,弯腰扶他,陆林还算配合。
他抬起身子,露出后背,谷雨差点惊掉下巴,原来背部的伤才是硬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已经起了水泡,有两只手那么大一片。而且衣服还都是湿的,比腿上难处理多了。
“你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谷雨问他,陆林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你走吧。”躺下还好,这么坐着他真要撑不住了。说着就要躺下。
“不行不行,不能躺,”谷雨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后背的伤很严重,不能再碰到了。要不,你侧身躺下。”
处理好后背,谷雨的额头上浸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她偷偷观察了下陆林的其他部位,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这人一直安安静静的,谷雨探头看了眼,发现他不知何时睡着了。
老马的电话打过来,告诉她来了旅行团,问她跑哪儿去了?
“马上来,马上来,”谷雨把包里的水和药品拿出来放在他身边,快步跑下山。
谷雨一时赶不回去,只能麻烦小石来接她,小石问她,“你大中午的一个人跑后山干嘛去了?”
“嗯……我……早晨我看到一只受伤的小鸟,过去给它包扎了一下伤口。”
小石笑了下,“你还挺善良的啊。”
傍晚谷雨带团回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谷德胜,谷雨跑过去,“爸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明天你爷爷过生日。”谷德胜看到自家闺女穿着工作服,已经是个大人了,心里生出些感慨。
“哦,我坐公交车就行了,不用专门过来接的。”
“我也想看看你的工作环境,这附近也没个人烟,呆久了得闷出病来。”
“有人住的,绕过前面那个路口,是个村子,而且我们平时还会去乡镇里玩。”谷雨轻描淡写的说着,她不想让爸爸操心太多,如果是李梅过来,谷雨可能还要加油添醋一番。看到谷德胜眼里的忧虑,谷雨说:“我的同事都挺好的,老马做饭很好吃,小石也是乐于助人的好青年。”
周六从爷爷家回来,谷雨便宅在房间玩手机,心里时不时想起小林子,不知道他吃药了没有,伤口有没有好转?自己一个外行随便包扎了也不晓得顶不顶用。屋外传来李梅和谷德胜的说话声,好像在争论什么衣服的问题,谷雨开门出去。
原来是李梅在商场给谷德胜买了一套锻炼穿的运动服,裤子长了一截儿,谷德胜埋怨了几句说:“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不知道我穿什么码。”
李梅气不过,“这又不是量身定制的,你这一身肥肉,我不得买个大码,小的你穿的了吗?”
“那这就合适了?”谷德胜指了指堆积的裤脚。
谷雨很无语,两个人想吵架,随便一个理由都能成为导火索,“换一件不就行了吗?这也值得吵半天,我明天拿去换。你们别再吵了。”
谷雨关了房间门,心想还不如不回来呢。
星期天,谷雨和好朋友小静去买防晒喷雾,她发现自己最近有点黑了,顺带给爸爸换个小一码的衣服。过天桥时,看到天桥上一个行乞的老人,拖着一条废腿,裤子磨得破烂不堪,谷雨给他放了点零钱。想起小林子那条伤腿来,他的衣服都破成那样了,也不能穿了,谷雨看了看手里的衣袋,他腿那么长,这身衣服肯定合适了。又思量着鞋子也得买一双。谷雨拉着小静在男鞋店里逛,谷雨不确定他穿多大码的鞋子,店员问她,“身高多少?”
“大概一八五左右吧。”
“那你拿双44的吧,不合适可以换的。”
小静问道:“你给谁买啊?”
谷雨随口说:“表哥。”
“矮油,你这表妹当得贴心。我以为你给你爸买呢,还想你爸什么时候185了,新认识的表哥啊?”
“真是我表哥。”
小静看了眼她衣袋上的logo,“这衣服也是吧,还真舍得花钱。”
谷雨回到家,李梅和谷德胜都不在,正合她的心意,她把衣服鞋子藏好。晚上吃饭时,李梅问她,“你给你爸换的衣服呢?一会儿让他试试。”
谷雨吃了口饭,含糊不清的说:“丢了。”
“什么?”李梅的声音高了两个度。
“我逛街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你这孩子,那么大一件也能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丢了就丢了,反正也穿不了,”谷德胜漫不经心的说。
“你这是什么话,真是的,从小就丢三落四。手机也丢了一撘了。”
谷雨和谷德胜都不搭腔,李梅叨叨了几句,也不说了。
周天下午,谷雨早早去了青石寨。坐车的时候她就想,下了车先去看看小林子怎么样了,视线移到鞋盒上,谷雨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自己会不会管的太多了?转念又想,即使是只动物,也得等它的伤好起来吧,何况是个人,这个人还救过自己。还好他有点傻,要不该怀疑自己居心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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