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有一件事,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第63章
“好腓腓,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千件、万件,只要你问,我都愿意说给你听。”
魏无恙见芳洲郑重其事,不由得也跟着凝重起来,紧紧搂着她往自己怀里压,在她耳边一字一顿:“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命都是你的,遑论其他,我们之间永远没有秘密。”
男人的怀抱滚烫坚实,暖流在四肢百骸游走,仔细听还能听到他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沉稳有力,不疾不徐,跟他的人一样,莫名令人信服,一寸寸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灵,芳洲忽然就不害怕了。
她不怕坚硬,不怕冷漠,不怕疼痛,只怕虚假,只怕欺骗,只怕伪善。战胜恐惧,唯一的办法就是直面它,打倒它。
芳洲让魏无恙将她转过来侧坐在马背上,她清澈见底的水眸专注地凝视他,审视他面上每一个细微神情。
“无恙,你爱我么?”
魏无恙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作答,托起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火热又缠绵悱恻的吻。
“你说呢?”
一直都是她在大胆告白,他还从来没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呢,芳洲气喘吁吁地坚持:“我要你亲口说给我听。”
“呵呵。”魏无恙舒心地笑了,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芳洲被他说蒙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耳膜嗡嗡作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我有五重深深愿:一愿细君千岁,二愿己身常健,三愿深情相顾恋;四愿妇唱夫随,五愿生死不离散。”
“腓腓,我爱你,至死不渝!”
芳洲哭了。
明明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大司马的人,明明是战功卓著,足以载入史册的人,在她这个连藩国都被除了的挂名翁主面前,居然那么低三下四。
她扑到魏无恙怀里,挂在他的脖子上哭得不能自已,涕泪滂沱,蹭了他一身。
魏无恙吓坏了,他以为她听了那些话会开心得跳起来,谁知她却哭了,他敢肯定她绝对不是喜极而泣,而是心里装着什么事,十分压抑、难过。
“好腓腓,你怎么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孩子。
可不就是孩子嘛,她窝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乱了,眼睛肿了,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把他的心都揉皱了。
“好腓腓,能告诉阿兄你为什么哭吗?”他的声音愈加轻柔。
芳洲趴在他怀里,就是不肯抬头,半晌,瓮声瓮气道:“你这么好,可是我却不是你的初次跟唯一,我很嫉妒,嫉妒得要命,而且你还一直想着她……”
说完,再次放声大哭。
她哭得伤心极了,好像被人抢了最珍贵的东西,视线落到腰上,魏无恙终于明白她在别扭什么了,解下香袋,掏出那封年代久远的情信。
“腓腓,这个香袋是不是有人捡到交还给你,你又放在我们卧房床上的?”
芳洲点点头。
“那你知道是谁的把戏吗?”
芳洲又点点头。
魏无恙昨天告诉她香袋曾失踪过,将最近发生的事前后一串,当时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既如此,为什么还要上当,还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芳洲吸着鼻子,打着哭嗝:“你敢说这不是刘嫮写的?”
“这的确是燕国翁主的笔迹”,魏无恙没有躲闪,十分痛快地承认了,“她给我写过一封荐书,我认得她的笔迹,只不过我和她只有两面之缘,她怎么可能写情信给我?”
“听你这口气似乎很遗憾人家没有写情信给你?”芳洲揪住他话里的漏洞不放,语气里是自己不曾察觉的酸溜溜,“你是不是跟她好过?”
“绝对没有!”
“那你就是暗中思慕她!”
“也没有!”
芳洲气得捶魏无恙胸膛:“祝嬷嬷都告诉我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给你吃给你穿给你盘缠,还替你写荐书;她“走”的时候就是你亲自送的,你还照顾她的婢子那么久,还说不是思慕?”
魏无恙失笑,他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小女郎是吃味了,只是这个味吃得……,若她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把她扶正,挑起她的下颌,目光灼灼,看得芳洲不自然地别开眼,却被他一把掰过来。
“腓腓,你听好了,我这二十六年就只爱过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刘芳洲。”
什么是恩,什么是爱,他分得很清楚。对刘嫮他只有深深的感激,但对芳洲,却是无法自拔的爱恋。是老天怜他,让他在报恩的同时收获了至纯至真的爱情。
芳洲猛地抬头,大眼仿佛盛着两湾清泉,将她的犹疑、惊喜跟不可思议映得一清二楚。
“小傻子。”魏无恙被她呆萌的样子愉悦了,笑着弹她额头。
“你阿翁曾跟我说,你刚出生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昆仑人氏的术士追随西华至妙之气来到王府,他
见到你捻须而笑,大呼奇事,留下“混沌未开,神识不明,五岁方语,十岁伸拳”的偈语飘然而去。你知道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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