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爱上了别人。
他嫉妒得发狂,不管不顾地强要了她,发现她竟连初夜也给了她爱的人。那一刻,他是真的疯了,若那个人不是与他一母同胞,早就身首异处了。
为了惩罚她,他打算先冷落她一段时日,于是扔下刚刚承欢的她,扬长而去。
谁能想到,那一别竟成为永诀……
刘炽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一抹,自己倒怔住了。
刘蝉衣没有看他,继续说道:“姑母已经彻底放下过去了,今天跟你说这些是因为姑母现在跟腓腓投缘,单于也很喜欢她,前些日子还认了她当义女,你能不能不要再为难她跟无恙?阿贤跟他们同时成的亲,人家都要当父亲了,因为你,他们到现在都没圆房……”
她一脸恳切地看着他,刘炽嘴唇微动,正要开口,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陛下,太后没了。”
是陆吾。
刘炽怔愣,眼眶迅速红了,哑着嗓子问:“什么时候的事?”
“陛下离开渔阳的第三天夜里刮了好大的风,行宫走水,太后惊惧过度……。”
当着刘蝉衣的面,他的话说得很隐晦,刘炽还是一听就明白了。
他喃喃自语:“也算死得其所了,她这一生总与男人脱不了关系,因为男人登上权势巅峰,又因为男人落得这般凄凉。”
陆吾将他的话听得分明,黑眸微沉,不置一词。
他跟刘炽不一样,刘炽只遭遇过那女人一次背叛,他却遭遇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他亲眼所见。
所以,她死了才是皆大欢喜。
刘炽再也待不下去,与刘蝉衣告辞后匆匆往外走,陆吾追上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阿炽,如果她还活着,你会怎么做?”
刘炽没有听清楚,问了一遍:“你说哪个她?”
“陛下。”
顺着声音,二人同时回头去看,只见云梦莲步轻移,摇曳多姿地朝他们走过来,刘炽马上抛下他迎了上去。
陆吾微不可察地笑了,自言自语:“还有哪个她,当然是你心心念念的她了,呵呵。”
“陛下,你怎么了?”云梦觉察到刘炽的低落,忧心忡忡。
“是不是因为阿梦隐瞒太后薨逝的消息?阿梦这么做的确出于一片私心,她枉为人母,不为陛下考虑半分,阿梦不想让陛下为她伤心。”
刘炽突然抓住她,迅速堵上了她的唇。
“阿梦,阿梦,我就是个混账,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阿梦,阿梦,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云梦何曾见过这样的刘炽,虽然他的话云山雾罩的,她还是软着心肠耐心劝哄:“阿梦不许陛下这般中伤自己,在阿梦心里,陛下是明君,是天上的神仙,不管陛下怎么对阿梦,阿梦都不会离开陛下的。”
“阿梦,你真好,你真好。”
刘炽打横抱起云梦,上了御辇,回了驿馆。
陆吾从暗处转出来,遥遥望着他们的背影,站了半响,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66章
“逸侯,该回神了,人都走远了。”陆吾站着发呆的当儿,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真是稀奇,还有人敢调侃他和天子爱姬,陆吾漫不经心地回头,看见来人,顿时变了颜色。
这个狗贼,若不是他故意隐瞒,他怎会蹉跎光阴,与昔日恋人白白错失这么多年!
他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怒不可遏:“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逸侯何怒之有啊?”来人一边陪着笑,一边努力解救自己衣襟。
“何、怒、之、有?”
陆吾咬着牙逐字重复,眼中燃起流火,额头青筋毕现,俊脸上的肌肉一抖又一抖,无不显示他此刻的隐忍和愤怒。
“你不会将军、列侯当久了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吧?要不要我跟陛下说一说我们的相识,乐通侯?”
听着被人咬牙切齿唤出来的“乐通侯”三个字,方正只觉颈后阴风阵阵,陡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当初他帮天子寻访到明月夫人,天子对他大为激赏,谓他能通神仙,对他委以重任,封他为五利将军,又拜为乐通侯,佩六印,贵振天下。
学好文武艺,售与帝王家。
自古术士成就最高者,莫过前朝徐氏,但他最后也落得个远遁方外的凄凉下场。哪像他,没有真才实学又如何,招摇撞骗又如何,皇帝要宠信他,拦都拦不住。
他的亲兄,那个一直紧追着他不放,总想把他拘回去的老古板却说,他贵不过三年,云光四年就是他的生死大劫。
难道会应在眼前这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人身上?
方正捋捋短须,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面上堆起谄媚的笑:“逸侯息怒,咱们有话好好说,万事好商量。”
陆吾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你现在圣眷正渥,不在丰京待着享福,跑到偏僻的云中来干甚么?”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方正支支吾吾,不愿多说,暗地里却撇撇嘴,把方圆咒个半死。要是可以,他也不想主动请缨跟着刘炽到这苦寒边地来吃风沙,实在是他追得太紧了,他不得不出京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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