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听,顿时脸色发白。早就听说王妃凶恶,没想到居然如此凶残!杖责一百,岂不被活活打死?而卖到椅翠楼……她居然送了这么多无辜的姑娘进jì院,做的那么顺手,那么小jú……绝对绝对不能让小jú过那种非人的日子。
陈氏老母jī一样一把将小jú护在怀里,语音颤抖,但是注视着宋骅影的眼睛却坚定而勇敢,“王妃娘娘,这一切都是李嬷嬷做的,是她故意将王妃房内的衣物扣留下来,是她命人将这些衣服放在污水中洗涤,是她bī小jú将这些衣服……”
陈氏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啪——”的清脆声响起,陈氏的左右两边脸颊一时之间红肿一片,但是她还是不甘示弱地盯着宋骅影,“王妃娘娘,李嬷嬷如果不是心虚,又何必要掌刮老妇人?”
宋骅影眼睁睁地看着老妇人紧紧地将小jú护在怀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即使自己受尽侮rǔ苦楚,也不愿让她的女儿受一点点伤害,眼眶忽然有点湿润起来……
这就是做母亲的本能吗?明知道得罪了李嬷嬷,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陈氏还是毫不犹豫地挺起她瘦弱的身躯,将孩子保护在自己身后?
别人的母亲都是这样护着自己的孩子,那么,自己的母亲呢?曾经当自己和君儿也如眼前的小jú般受尽屈rǔ的时候,母亲又在哪里?她为什么宁愿一走了之也不愿意保护年幼的自己和弟弟?
这一刻,她终于发现自己的母亲有多自私;这一刻,她忽然很羡慕小jú。虽然她只是浣衣坊里一位地位地下的丫头,但是,至少,她得到了全部的母爱。她的母亲不顾一切地将她保护在了怀里……
“陈氏,你再胡说八道,你知道后果的!王妃娘娘,这陈氏母女平日就好吃懒做,如今更是妖言惑众,肆意诋毁老身的名誉,其心可诛啊。王妃娘娘,老身赞成将小jú送到jì院去!老身马上叫人来将这臭丫头领走……”李嬷嬷气呼呼地指着陈氏的鼻子骂道。
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但是陈氏依然将小jú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宋骅影,对李嬷嬷的指责既不反驳,也不回骂……
陈氏眼底的委屈,屈rǔ,还有保护女儿的坚定,看的宋骅影心中酸涩。
她的眼睛转向李嬷嬷,眼底幽沉而yīn狠……
看着眼前李嬷嬷凶狠的嘴脸,如同看到当初欺负她和君儿的姨娘……
大家似乎被宋骅影的眼神震慑住,四周一下子静下来……
偶尔听到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她伸出手,小舞将收来的衣裙放在她手上,一件又一件……
“李嬷嬷,刚刚对陈氏母女说的话,对你也有效,你知道吗?”宋骅影在笑,笑得露出白森森地牙齿,如同来自地狱的厉鬼,吓得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她,她才缓缓地将衣服一件一件朝李嬷嬷地头上掷去,寒风chuī过,卷起几件轻薄的中衣,飘飘飞到一旁的湖中……
“李嬷嬷,你亲自动手,在今夜子时之前,将这些衣服gāngān净净,完完整整地给本王妃送过来!如果你做不到……就由你第一个来领教本王妃的手段!”
宋骅影幽沉的双眼直直地望进李嬷嬷的眼睛,直挖她的心脏。
“王妃,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老身可不是一般的奴才,老身是原妃的rǔ母,更何况这王府现如今原妃当家,你只不过是一个失宠的王妃,有什么资格命令老身做事?!更何况这件事老身不会做也做不到,你找别人去做吧!”李嬷嬷抬眼,见原纪香在奴仆的簇拥下,款款而来,胆子骤然变得大了。
原纪香很了不起是不是?如果把她的rǔ娘……不知道她一向伪装到极致的jīng致面容会不会气到扭曲?宋骅影看了眼一旁波光粼粼的湖水。
“你不知道怎么做是不是?那本王妃告诉你,第一步就是将那些掉进湖里的衣服捡起来!”宋骅影毫不客气地抬起一只腿,将李嬷嬷肥胖的身躯踢入冰寒彻骨的湖水中……
(下)
周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王妃纤细的右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听见“噗通”一声,就看见李嬷嬷在水中上下扑腾。惊吓来的太快,众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都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宋骅影,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要得罪这凶得跟母老虎一样的王妃。
“rǔ娘——”远远地,原纪香惊愕地看着李嬷嬷翻身往湖里栽去,而周围的人都一副傻傻愣愣地呆样,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下水去救人,她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撩起裙角,急忙小跑过去。
“快下去救人啊!都愣着gān嘛!”惊慌之下,原纪香也没有再装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朝还在惊吓中没有回过神来的众人大声吼道。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不过在救人之前还是纷纷朝宋骅影投去询问的目光。如果这位凶狠母老虎不让救,谁还敢去啊?再说这湖就是为了浣衣而建的,只有半人多高,根本淹不死人 ,也就湖水冷了些。再说李嬷嬷平日为人又尖酸刻薄,众人对她又恨得咬牙切齿,王妃虽然凶狠,但是这一腿却无意中替她们报了仇,使得她们对王妃的怨恨也少了许多。
说来也是李嬷嬷自作自受。她将自己的心腹都安排在屋内做熨烫,折叠等轻松的工作,所以此刻她在外面掉入湖水中,她的心腹还在屋内聊的欢天喜地,根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李嬷嬷被救起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全身散发着寒气,冷得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牙关紧咬咯吱作响,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李嬷嬷,你现在觉得我这失宠的王妃有没有资格命令你做事?”宋骅影朝李嬷嬷正由人参扶着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
李嬷嬷身子一颤,明显抖了一下。
知道怕就好,就怕你这死猪皮太厚,用开水都烫不了,所以咱们才让你去冷水里晾凉,现如今终于老实了吧?
一回头,发现一双yīn毒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看来这李嬷嬷与原纪香亲近的很嘛,看原纪香眼底那不加掩饰的仇恨,简直就想将她撕裂踩碎,挫骨扬灰。
“姐姐,不知道李嬷嬷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需要您亲抬贵腿?”原纪香冷冷地看着宋骅影,脊背僵硬,看出她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
“本王妃教训一个叼奴还需要你来说三道四?我说原妹妹,你不会以为你现在暂时掌管了王府的权力,就有资格在本王妃面前耀武扬威了?本王妃告诉你,不管王爷有多宠你,妾就是妾,妾永远只能对正室卑躬屈膝,该低头的时候你就得给我低头。这么粗浅的道理本王妃这么不学无术的人都懂,妹妹这么知书达理,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不是?妹妹你怎么了,这么瞪姐姐做什么?不服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皇上他非要将王妃这个位置丢给本王妃,本王妃又怎么能让万岁爷失望呢,你说是不是?”
宋骅影习惯在气势上压到对手,所以一上来就先发制人。这一堆话用上抑扬顿挫的语气,再配上小人得志的嘴脸,真真气得原纪香脸色煞白,唇角颤抖,只是用喷火的眼睛瞪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骅影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那双怒火滔天的眼睛只一瞬间就盈满秋水,泪光盈盈,楚楚可怜。
只见她扁着唇角,晶莹的泪珠如脱线的珍珠扑簌扑簌,一颗颗往下掉,看的人极不忍心。
这变化还真有点大。宋骅影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如秋水般目光里赤luǒluǒ的控诉,眼里满是不解。
“姐姐,妹妹知道自己是妾,身份低位,所以妹妹一直紧遵自己的本分,从来没做什么逾矩的事qíng。因为王爷去霜雪楼多些,所以您就这么生妹妹的气?姐姐您讨厌妹妹没有关系,您有什么怒气尽管往妹妹身上撒,妹妹还能有半句怨言吗?但是,李嬷嬷是无辜的,她从小服侍妹妹长大,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这样将她踢到湖里,她老人家一把年纪,如果有个病有个痛的,你叫妹妹这一辈子如何安心?”
原纪香泪眼朦胧地冲着她控诉,白皙纤细的右掌抚着胸口,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演技真是一级棒啊,虽然句句都qiáng词夺理,但却都能自圆其说,不容易啊。如果宋骅影不是知道她的本xing,只怕她自己都会以为自己罪大恶极,罪孽深重,罪无可恕……
“这是怎么回事?”一道温润而清亮的声线响起。
宋骅影不用回头也知道,尊贵的宁王殿下终于珊珊迟来了,难怪原纪香的眼睛会冒泡泡。
“王爷——”哭得梨花带雨的原纪香一下子扑到宁王的怀里,柔若无骨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泣不成声道,“王爷,臣妾……臣妾……只是眼睛进了沙子,没什么事,王爷您不要追究了。”
要装就装像一点吧,这样四不像的,还不是故意惹宁王好奇?宋骅影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宁王不动声色地推开原纪香的身子,深qíng款款地看着她,“香儿,如果只是沙子进来眼睛,你怎么会哭成这样?刚刚本王在路上碰见李嬷嬷,事qíng的经过本王全都知道了。唉,你这样受了委屈还要护着别人,何苦呢?”
“李嬷嬷说的话就可信?”宋骅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王爷还真的是……
见宋骅影开口,宁王转过视线,冰冷无qíng地看着她,“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斗完再斗
见宋骅影开口,宁王转过视线,冰冷无qíng地看着她,“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王爷,您不要搞错了,臣妾是皇上金口玉言钦赐的王妃,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小妾,为什么没有资格说话?”边说便横了原纪香一眼。
宁王身边的绝色美女被她横得迅速低头,手中用力地搅着丝帕,紧咬嘴唇不说一句话,但是眼中的泪水却扑簌扑簌滚滚而下。
“你——”这一生从未被人顶过嘴的宁王一时没有反应,愣了一下。
宋骅影接过话,假装生气地继续说道,“王爷您宠爱侧妃臣妾忍了,但是您把王府的掌权jiāo给侧妃,甚至一句话也没有问过臣妾,您将臣妾置于何地?将皇上置于何地?”
今日机会难得,如能好好把握,或许今后的一年将不用再演戏了。宋骅影心中兴奋雀跃,脸上却怒气冲冲,也真……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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