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流云苏吗?”她轻轻用手触碰了一下,薄纱轻透,触手柔软,光滑细腻,靠近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回公主,这就是流云苏。公主别小看这小小一件,它可是最为珍贵的云丝棉jīng纺而成,集彩蝶轩最为优秀的坊工经过一道道的工序,历经一年而制成的。不要说音国,就连整个幻化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件来。公主乃皇家贵胄,本身就带有一股无形的贵气,这件流云苏也只有公主您才能穿出它的韵味来。”刘管事不愧是打理彩蝶轩多年,一张口说得小公主满脸的兴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流云苏,小手更是一直摩挲着薄纱,简直爱不释手。
“刘管事,不知这件流云苏需要多少银子?”被刘管事chuī嘘得这样天上少有地上仅有的珍贵,原纪香心中不安的yīn影更加浓重了。
“这件流云苏它的价钱可不低啊。”刘管事瞥了宋骅影一眼,见自家主人正低头呷了一口茶,但是眼底却浮着一抹顽色,心中暗自好笑。
“刘管事,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原侧妃乃堂堂的宁王侧妃,她说了要买送给公主做礼物了,你这吞吞吐吐的算什么意思?原侧妃娘家你也是知道的,堂堂的尚书府,还有原大小姐现在可是贵为太子妃,以后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尊,难道还能欺你不成?再说就算不提家人,原侧妃自己的嫁妆可也是十里红妆,折合成现银,没有十万两也有八万两的,难道买你一件流云苏还买不起吗?原二嫂,小弟说的对吧?”
原纪香被迫点了下头,心中不安的yīn影越加浓厚了。
“对嘛对嘛,原二嫂说要送我的。刘管事,你快说多少银子,我原二嫂立马派人回去取。”馨然公主急急地催促刘管事。她现在对这件流云苏满意的不得了,绝对是志在必得。
刘管事略微为难了,才对着馨然公主竖起一根手指头。
“这……是多少?”馨然公主茫然了一会儿,低头去问原纪香。
原纪香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她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咽了下口水,对着刘管事的视线,“刘管事,这一根手指头是指……一万两?”
一万两,虽然比预定的贵了些,虽然ròu痛,但是她还是支付的起的。
“嗯,是一万两。”刘管事见原纪香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诡谲,继而嘴角微微一扯,“是一万两huáng金。”
一万两huáng金?!那岂不就相当于十万两白银?!
原纪香顿时面如死灰,圆睁着一双美丽的瞳眸,死死瞪着刘管事!她右手下意识地摁住胸口,胸口剧烈起伏,全身冷汗淋漓,如果不是李嬷嬷扶得快,只怕一下子就会瘫倒在地下。
“一……万……两……huáng金?”原纪香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纤细的手指颤颤地指着那件薄如轻烟的流云苏,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
这样小小的一块布就抵得过自己耀人的千亩良田,十里红妆?
27 一箭三雕
这样小小的一块布就抵得过自己耀人的千亩良田,十里红妆?
馨然公主也注意到了原纪香的反常,嘟着小嘴,张着无辜的大眼,在她的脸上溜来溜去……
刘管事余光瞥到宋骅影的暗示,忙朝着馨然公主笑道,“小公主也觉得这件流云苏有些贵了是不是?其实真要说起来,一万两huáng金也不止呢。小公主可曾听说过笑傲江湖几多时却绝迹江湖一瞬间的秋华双月?其实这件流云苏就是秋华双月之一的华仙子亲自设计,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你是说这件流云苏是秋华双月之一的华仙子亲自设计的?!”馨然公主瞪大眼睛,白嫩的面容因激动而显得红扑扑的。
秋华双月不仅是当世奇侠,更是江湖中盛传的一对神仙眷侣。秋少侠一袭白衣胜雪,华仙子也是一身红衣似血。他们路见不平,持qiáng扶弱,劫富济贫,受万人景仰。当世之中,受过他们恩惠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面目,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听说过。他们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自前年岁末之日,huáng昏之后,秋华双月最后现身于苍茫山上与了尘大师煮茶论禅,下了三天三夜的围棋后飘然远去,至今没有任何音讯。
“不止是华仙子亲自设计,而且制成当日,华仙子身穿流云苏,在苍茫山顶迎着落日余晖,随风而舞,飘若云霞,渺若轻烟,竟似要化蝶而去一般……”
馨然公主听得很认真,眼睛睁得大大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刘管事。
馨然公主素来景仰秋华双月的大名,更是将这对神仙眷侣当作毕生膜拜的对象。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秋华双月行踪飘忽不定,终究也是难以见上一面,此前,听说这件衣裳乃是秋华双月之一华仙子亲自设计,心中早已兴奋万分了,此刻听说这件流云苏竟是华仙子穿过的,更是激动难耐。
“刘管事怎么知道?难道刘管事亲眼见过?”原纪香此时已经慢慢镇定下来,脸色也微微恢复了些血色。她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消公主对这件流云苏的念头,不然以她之前的承诺,只怕将全部的嫁妆当掉也不够支付的。
“老身哪有这样的福气可以亲眼见到华仙子翩然起舞?说实话老身连华仙子长得是何模样都没见过。只不是老身的主人与秋华双月有几分qíng分,这些事也是老身的主人说的,如果公主不爱听……”刘管事故意看了原纪香一眼,顿了一顿,便停口了。
“爱听爱听,本公主最爱听秋华双月的事迹了。刘管事,还有吗?那日华仙子翩然起舞的时候跳的是哪一支?还有谁看到?秋少侠当日也在场吗?”馨然公主激动地揪住刘管事的衣袖,满眼的渴望。
“华仙子当日舞的是一支‘羽化蝶’,据说当日在场的便是老身的主人和秋少侠。据老身的主人所言,秋少侠当日还夸了华仙子一句‘蝶中飞仙’呢。小公主舞技卓然,整个音国有谁人不知?只怕比之华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公主穿上这件流云苏……”
“华仙子真的跳‘羽化蝶’?”馨然公主有些娇羞地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她原本就想舞一曲“羽化蝶”呢。不知道如果秋少侠在的话,是不是也会夸自己一句“蝶中飞仙”呢……
“这件流云苏虽然价钱贵了点……”刘管事估摸着馨然公主脸上的神色,慢吞吞地说道。
“不贵不贵……既然是华仙子亲自设计,还由她亲自穿过的衣裳,这个价钱一点都不贵,是不是,原二嫂?”馨然公主满脸期待地望着原纪香。
她只知道,这件流云苏是她最崇拜秋华双月之一的华仙子曾经拥有过的,不管如何,她志在必得。
说来也是原纪香运气不好。她讨好谁不好,偏偏要讨好这个白目又单纯的馨然公主。如果是别人,看到这么贵的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让别人花这么多银子。
但是馨然公主不同。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一出生就应有尽有,长到现在,还从未亲自付过银子,所以对金银基本没有概念。在她心目中,一万两huáng金跟一块玉佩、一支金钗的价值差不了多少。
宋骅影早就着人打听过馨然公主的喜好,知道她最为崇拜的是秋华双月,所以便教刘管事演了这一出。宁王与原剑昀是朋友,原剑昀初时介绍自己与宁王认识时,势必说过落华影的幕后主人与颖华她们的关系。既然如此,她便顺水推舟,由刘管事口中吐出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七分真中带着三分假,聪明如宁王也未必会看的出来。
“然儿,不许无礼。这一万两huáng金不是说拿出来就拿的出来的,还是明日禀明了父皇……”宁王看了宋骅影一眼,对馨然公主说道。
“可是人家现在就想要嘛,原二嫂说过要送给然儿的……”馨然公主委屈地噘着小嘴,泪眼汪汪地望着原纪香,“原二嫂……你不是说过要买给然儿的吗?”
原纪香脸上原本就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被白目的馨然公主这么□luǒ地一问,不由地满脸通红,张嘴想说,又yù言又止,急得绝美的面容扭曲地竟乎狰狞。要她一下子拿出一万两huáng金,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宋骅影见宁王有意替原纪香开脱,便抢在他面前对着馨然公主笑道,“小公主,王爷说的对,这一万两huáng金可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你原嫂子毕竟是侧妃,就算要送东西给公主也是我这二嫂呀,不过既然你原嫂子之前发过话了,我也不好再抢在她面前,免得驳了她的面子。”
原纪香怨毒地瞪着宋骅影,发出一阵牙龈咬碎的声音……坑了自己还在馨然公主面前装大度,这宋骅影果然不容小觑!
“李管事,这件流云苏虽然价值连城,但是馨然公主和两位王爷亲自过来,也是彩蝶轩的荣耀。要不这样吧,这流云苏就以八千两huáng金成jiāo。宁王,邪王和本王妃各出一千两,原侧妃出五千两,这样可好?”
三殿下不是爱看戏吗?总得出点金子买戏票吧;宁王想帮原纪香推脱,也该罚。各自出点血也是应该的,宋骅影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们一眼。
“几位都是皇室贵胄,能来彩蝶轩是我们的荣幸,况又是公主这样天姿国色的美人穿,又岂是金银能衡量的?王妃怎么说便怎么样吧。”李管事一副很好商量的口气,配合着宋骅影演戏。
“你……会这么好心?”馨然公主有些不信地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有点崇拜地望着宋骅影。
“皇上赏赐了好些东西下来,拿去典当一下应该是够的。与其去求皇上用皇家的银库,倒不如我们这些受皇恩浩dàng的人尽尽孝心不是?这不看小公主您真喜欢这件流云苏吗?况且秋华双月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华仙子亲自设计的衣裳可只此一件呢。”
“嗯!”原来二嫂也喜欢秋华双月呢。
馨然公主擦擦眼泪,朝宋骅影甜甜一笑,完全无视气得咬牙切齿的原纪香。
原纪香这银子也花的真冤枉。平白无故用了五千两huáng金,非但没有讨到馨然公主开心,还反而让她对宋骅影心存感激。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掐死宋骅影。
宋骅影眼见宁王有意让老狐狸出这笔钱,但是以老狐狸的jīng明和对她的了解,只怕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计策,到时候叫她白送衣裳给他最为宝贝的小女儿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必须趁现在将这可能xing掐灭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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