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用心险恶的诱引,这一刻听在秦月胧耳中,却如在干涸的心田里降下甘霖,轻松、释放、甜蜜,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就算她不是那样敢直的女子,她也一定要成为他心目中那样的人…
当即红唇一撅,秦月胧忿然道:「谁稀罕那个什么裕王!若不是他,我们严家何至于沦落至此。我舅舅是犯了事,但是何至于一定要诛灭九族这样绝情,甚至连我母亲一个弱质女流也不放过。那日,妾是一时胡涂,竟然病急乱投医,跑上门去自取其辱。」
说罢,便是热泪涟涟,委屈不已。
递上锦帕,严若儒温然道:「夫人的话对,也不对。依在下看,这错本不在严大夫,他不过是做了替罪羊,白白牺牲?」
「公子这是何意?」秦月胧愕然。
「夫人是女子,不懂得朝堂也有争斗。当年,连民间都盛传说,先帝会废太子而立裕王。后来先帝病重,当今圣上为了顺利登基,自然想要将裕王拖在战场上,让他赶不及回京。」严若儒眼光一闪:「在下猜想,严大夫当年是不是就是经皇上授意才那么做的!」
「真的么?」秦月胧惊骇的无以复加:「可廷尉署的人说,舅舅是因为十年不得晋升,对白将军不满,才…」
「因为如此牵强的理由,便不顾合家安危铤而走险么?」严若儒望她。
秦月胧哑然,她恍惚也觉得里头有些不对。
「如公子所言,舅舅竟是因为皇上和裕王的争斗,才白白丢了全族人性命么?」
「极有可能,」严若儒颔首沉吟:「如今裕王手握兵权,皇上也要看他脸色。这次,多半是被裕王抓住了多年前的把柄,皇上只能金蝉脱壳,将严家推出去,以求自保。」
「那我母亲岂非是白白被连累!」秦月胧嘶声道:「为什么?凭什么!」
「夫人…」严若儒一脸同情。
「我好恨!好恨!!」秦月胧掩面痛哭,哭这多日来的殚精竭虑,哭她一夕之间,几乎失去所有。如今,除了一个侯府少夫人的名头,她还剩下什么。只要方慎礼再躲她几年,就可以借口她无子嗣,将她休弃…
妹妹也疯了,弟弟还那么小。父亲连母亲也不管,还会管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吗?
凡此种种,都让秦月胧失声痛哭。
「夫人,小心身子…」严若儒温言相劝。
「到今时今日,我还要身子做什么?倒不如死了干净!」泪眼婆娑,秦月胧哭泣绝望。
「夫人万万不可,」严若儒一脸大惊:「为何要为了旁人屈着自己,所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夫人大可以将所受之苦让他们一一报偿,为何要轻生自弃!」
「公子不必安慰我,」秦月胧憔悴凄然:「莫说皇上,便是裕王,对小妇人来说也是蚍蜉之与大树,根本撼动不得他分毫。」
「未必,只要肯想,法子总是有的!」
「公子有办法?」
药庐里一时静默,两两相视良久,秦月胧几乎觉得严若儒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严若儒忽然转身,拿了铜称子去抓药。
第193章抢占先机
一帖四副的药草,包了济世堂的药包递在秦月胧手中。
「公子这是何意?」秦月胧诧异。
「方才听夫人说了令妹的情况,这药服了,可让她乖顺些。」严若儒垂眉解释:「如今她已没了令堂照顾,若是乖顺些,也便于下人照顾。」
秦月胧眼圈一红:「可公子方才明明说有法子对付裕…」
「夫人,」严若儒出言打断,寒纱笼月般的眼眸凝望着秦月胧:「今日天色不早,夫人已出来许久了,晚归只怕要生麻烦,带了这帖药回去是个说辞。」
「今日夫人心绪不佳,说了气话,回去还是好生慎思一番…莫某会在这药庐翘首以盼,祈愿夫人下回再来时,能释怀心结。」
转头看向窗外,果然天色不早。
看着严若儒依恋不舍、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月胧忽然心头一暖。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俊俏温柔、善解人意的郎君,处处为她着想,怕她晚归,又怕她一时冲动,所以劝她回家想清楚。
最重要…他还盼着她再来药庐!
甜蜜冲淡了伤痛,秦月胧拎着药包娇憨地低头,口中低声嚅嗫:「怎么会是济世堂的药包?」
「我与济世堂的陈老先生有些渊源,偶尔也会去那里坐诊。」
秦月胧每一丝微妙的变化,都被严若儒看在眼里,因为哭泣而红红的小脸儿看起来很可口,他一时也不曾想好要让这位表妹去为自己做什么。如此轻易就将她掌控,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侯府的少夫人么?也不过如此。想起陈老先生建议他考虑进太医署任职,严若儒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
这注定是一个多事的冬天。
每一个人都在忙碌,与时间赛跑,想要占据最有利的先机。
比如慕容琰和浅夕,每日情意缱绻之外谈论的最多的,便是怎么可以找到,坐实惠帝招揽严望山的证据!
玄机六影和天枢阁的暗探几乎全部出动,活跃在东都城每一个隐秘的角落,梳理、追踪、分析,以求搜寻出严望山藏匿的证物、或者遗漏的蛛丝马迹。
而大宫里,柔妃也在她的华宫,积极筹备自己的「小皇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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