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谁了,报告就不能主动拿过来吗?还是等着我像小学老师一样找你们收作业?”坐在正中的老板椅上,迟骋彦的语气冰冷。
刚才还憋了一肚子火,跟迟微微打完电话后,瞬间少了一半,甚至还多了点饥饿感。
财务部主管赶紧将财务报表递上,同时还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只优盘用于一会对下个季度的预算做一个整体的报告。
打开回忆的投影仪,在财务部主管正在寻找PPT文件的时候,迟骋彦已经将文件内容简单地看了一遍。
从一个小公司发展到现在的集团,迟骋彦对公司所有部门的事项都了解一清二楚。
“税款怎么这么多?比上个季度还多出了三百万?合理避税你是不懂吗?”
“赔偿款,我记得我说过预算应该在两个亿以内吧。”
“你知道你这个预算能让公司少赚多少钱吗?”
还不等主管将整个预算做一个整理报告,迟骋彦就已经看出了其中不少的“错漏”。
在生意场上混迹了十几年,迟骋彦不仅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和大多数公司一样,只要能少花一笔钱,迟骋彦就绝对不会选择支出。
在这本书原来的剧情里,迟骋彦能做到的可还不止是如此:因为关系网复杂,他可以在行业内只手遮天却不受法律制裁;因为心狠手辣,不少拆迁户拿不到足够的补偿款,在公司门口叫苦不迭,甚至拉起了血书条幅来抗议。
这些,他这位“冷血总裁”可丝毫不会在乎,他的眼里就只有利益两个字,其他的都只不过是浮云而已。
迟微微本以为迟骋彦已经不会再黑化,并且远离书里最黑暗的主线,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一些“奸商”苗头。
在电话那头,他的那些话迟微微听得是一清二楚。这和在家里那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老爸,照顾自己感受的父亲简直是云泥之别。
尤其是他谈论到金钱时的态度,尖锐的声音和奸商那种丑恶的嘴脸让迟微微无法忍耐。
她不能够容忍自己的老爸变成“奸商”,哪怕是一个苗头,都绝对不可以!
“拿走,重新给我改。”将报告丢在桌子上,迟骋彦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扫视着办公室里的众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跟上自己的进度呢?手下的员工一个个都跟木头一样,什么事都做不好。
“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别给我出什么岔子了。”掏出手机,迟骋彦刚准备刷一会微博的财经版块,屏幕唤醒的瞬间,他后脑一阵发麻。
宝贝女儿:00:28:34
刚才的电话根本就没有挂断!将手机凑在耳边,隐约还能够听到那头熙熙攘攘的马路声。
在迟微微面前,迟骋彦一直都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慈父形象,生怕会给女儿什么不好的影响。
哪怕他在外面再怎么盛气凌人、唯我独尊,对待女儿都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毕竟十八年都没有接触过,还是希望给她一个好的印象。
这下好了,刚才自己说的一番话全都进了女儿的耳朵,偏偏又是最凸显自己“吸血鬼”性格的一面,要是女儿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微微?”迟骋彦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光瞬间转移到了迟骋彦的方向,睁大了眼睛,被他轻声细语的模样吓了一跳。
等着迟微微说话的这会功夫,迟骋彦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迟微微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让他无法意料的举动。
“爸,你真的……”迟微微欲言又止,尽管她已经知道未来的迟骋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将那句责备说出口。
回想起前段时间,迟骋彦对待自己尽心尽力的模样,她真的没办法将他和“奸商”两个字联系起来。
不止是迟微微,迟骋彦这边也没想好该怎样回答。挠挠头,还是想到了应对所有问题的老办法:拖!
迟骋彦:“那个,爸正在开会,一会爸再给你打过去?”
“不用了,”迟微微的语气和他对待下属一样冷淡,“这事,咱们晚上回家再说。”
说完,不等迟骋彦再开口,迟微微就忿忿地挂断了电话。
迟骋彦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生活里,还没有人能让迟骋彦有一丝丝恐惧。
除了曾经改他高考卷子的老师外,就只有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好不容易在女儿面前建立起一个“慈父”的美好形象,却被自己一锤子又一锤子的敲碎,那种崩溃感,是不会有人能理解的。
那一下午,是迟骋彦度过最漫长的六个小时。
他再没有心思去开会讨论预算,也没有心思应对什么会议和签订仪式。坐在办公室里,他只想着该怎样让女儿理解自己,理解自己身为一个商人的不容易。
出神地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迟骋彦拨通了言振国的电话。
将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仿佛迟微微冰冷的语气还在他耳边萦绕,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二次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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