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云的所作所为,需要偿还的何止是这半杯柠檬水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看到黎梓琛的面子上,看在她曾经帮助过迟骋彦的事业,迟微微一定会将杯子猛力地敲在她头上。
长舒了一口气,迟微微俯视着面前的柳湘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们两清了。”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迟微微的语气重新恢复了平静,就像来时一样,“以后我不可能再来了,如果你以后出狱,记得绕开我们走,否则我一定会把刚才那个耳光还给你,连带着你之前做的一切。”
被狱警按在桌子上,柳湘云勉强抬起头仰视着她,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目光转移到旁边的黎梓琛身上,还有另一边的李承楠,她真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说句话,不过看到他们眼神中的冷漠,她才意识到,这些都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输了,她输得彻彻底底。
不仅输光了所有的资本,连儿子、弟弟也全部都输了进去。
从监狱里出来,黎梓琛用沾湿的纸巾碰了下她脸颊上的那一块红肿。
分明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两边的脸却还是不对称,红色的地方还是鼓起老大的一块。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妈……”黎梓琛停顿了一下,“她会动手打你。”
迟微微翻了个白眼,一把从他手里把纸巾抽出来,自己小心地触了两下,“你可算了吧,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不会帮我的。”
黎梓琛:“我……”
进去之前说的当然都是闹着玩的,哪一次迟微微要受委屈的时候不是自己动手?
将手缩回去,黎梓琛阴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一巴掌,他倒是宁愿是打在自己的脸上。
坐在车后排,迟微微出神地看着外面过往的风景。就快要考试了,她这心里总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努力不够,担心最后自己会得不到足够的分数。
“想什么呢?不会又是那个小黄毛吧?”黎梓琛戏谑地问了一句。
自从知道迟微微对贺琰没感觉后,黎梓琛就越发喜欢用这个小黄毛开玩笑。动不动就要提起一句,故意惹她生气一下。
被他这样一提,迟微微这才想起来贺琰。
贺琰,好像已经有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贺琰:你猜我在想什么?
迟微微:不知道。
迟骋彦:应该是一块地。
贺琰:哎?你怎么知道。
迟骋彦:应该是绿色的地,而且周围有茂盛的植物和花朵,对吗?
贺琰:对对对!我就是在想和微微结婚的场景!
迟骋彦:不,我说的不是结婚的场景,是你的坟地:)
第45章
自从贺琰被接走后,学校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他的座位被班里的同学当成了杂物桌,他留下的那些书也被收在老师的办公室当成备用的教材。
班里的同学没有人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只听学生会几个和他玩得好的学弟提起,说贺琰要参加米国的考试,所以要提前回去。
转学到省实验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以后会在华国定居。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相对华国的填鸭式教育,他的家里人还是为他选择了米国的学校。
学校的校刊终于印出了第一版,主编列的第一个名字,印着的便是“贺琰”。
每一个班级都下发了五十本,迟微微是班里最先拿到校刊的。
翻开第一页,看到光滑的书页印着自己和老爸的照片,还有下面“建造者”三个字,迟微微的眼前又闪过了贺琰那张阳光般的笑脸。
随便的翻动两页,李帛风对校刊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旁边迟微微出神地样子让她好奇,“喂,想什么呢?”
“没,没事。”合上书页,迟微微继续趴在桌子上休息。
手里的小瓶子装了满满的热水,姥姥又给瓶子亲手做了一个毛线套,捧在手里,比热水袋可要暖和得多。
对啊,贺琰拿来的这只小瓶子还没送给他呢。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侧过头,迟微微望着外面凉亭上挂满的藤蔓。入冬后,藤蔓的表面变成了棕褐色,没有了绿色的叶子装点,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今天阳光正好,暖暖的光线洒在上面像是一层金色的细沙,远远望去,倒也不觉得冬日有多么凄寒。
高三的生活宛如一张巨大的筛子,所有的事物都会在上面不停地筛选,顺着孔洞逐渐溜走,剩下的只有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
贺琰,这本书里连一千字的篇幅都没有的小配角,却在迟微微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
——
“你小子,你等我回去再收拾你的!”弹掉手里的烟蒂,最后的一口烟草香也顺着齿颊溜走。
“哥,我保证!下午就能把你的车修好!要修不好,你随便抽我!”
电话那头,除了男人的说话声,还有车厂里修车发出的叮叮咣咣的动静。
说好昨天就能把车提来,结果又拖到明天,弄得黎梓琛不得不骑自己的哈雷摩托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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