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怀中的人儿这般害怕,阿痴心生不忍,便未再继续这个吻。
他稍稍抽身,将仍然紧闭双眼的人儿拥进怀里。
“讨厌吗?”
听见阿痴沙哑地问,朱晓芸这才睁开眼,看着那张绝美面庞,目光灼灼地凝视自己,她心头一热,只觉心安。
她轻摇头,道:“不讨厌。”
“往后就在一起,不分开。”这话的涵义颇深,说来甚是肉麻,可从阿痴之口道出,听来却似命令,亦似承诺。
她红着脸,拚命点着头,将脸紧紧贴在他胸口,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起伏。
“你若讨厌这里,我便除去这座塔与那些人。”
大手来回抚过她凌乱的发辫,阿痴沉沉许诺。
“我只想回家。”她孩子气地说道。
“等除去这些人,我们便能回家。”
“他们可是神兵,是不会死的。”她以为阿痴是在安慰自己,方会故意说出这样的重话,压根儿没放心上。
“只是半人半神,并非是神裔,一样会死。”
“我不要谁死,只想回家。”她软声喃道,眼底充盈着悲伤,以及被迫一夜长大的悲哀。
阿痴心中一动,脑海蓦然浮现她一身红衫,伫立于绿秧秧的稻海之中,桃子般的小脸因劳动而泛着红晕,杏眼弯弯,嘴角紧抿上扬。
对比此刻她满脸忧愁,眼泛泪光,目光凄迷,此情此景,教人甚是不忍。
第九章
他搂紧了怀中太过单薄的娇躯,手指轻轻拨开散落在她眉眼间的碎发。
“我会带你回家。”他定定的立下承诺。
“真的吗?我们还回得去吗?”
短短数日内,经历了一连串的冲击,她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天真,亦明白眼下两人的处境极为艰困,面对阿痴的承诺,她虽然高兴,却也不敢真信。
“我说可以,便是可以。”他沉嗓道,那语气,那眼神,带着绝不容许她怀疑的强悍。
于是,朱晓芸笑了。尽管眼底含泪,尽管满脸泪痕,发丝凌乱,满身灰尘,看上去甚是狼狈,可在阿痴看来,眼前的丫头片子比什么都美。
将那张恬灿笑颜按进怀里,阿痴的眸光逐渐沉了下去。
他们受囚于祭神塔足足两日,期间,偶有佩剑士兵进塔递送水与汤粥,除此之外,没有人踏进这里,他们亦出不去。
用过汤水远比米还多的小米粥之后,朱晓芸在塔里摸索,却在扶起翻倒在地,镂雕着青斋纹的鎏金烛台时,意外在底座下方发现了一行铭文。
她摸了摸那缕空而刻的铭文,只觉得那行古怪的文字有些熟悉,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来。
阿痴原是立于窗边,隔着一格格的铁栏往外眺望,察觉总是静不下来的丫头忽然没了动静,不禁撇眸望去。
只见她怀里揣抱着沉甸甸的鎏金烛台,秀眉紧蹙,目光专注,嘴里念念有词。
他朝她走去,接过烛台,透过她注视的方向望去。
“阿痴,你看得懂这些字吗?”见他望得入神,她不由得好奇。
美眸掠过一道精芒,却又不着痕迹掩去,阿痴再抬起脸时,依然那派漠然。
“不懂。”他将烛台搁在塌了一只脚的曜石祭桌上。
“可是你怎么听得懂姥姥教我的那首儿歌?又怎么会唱?”
“听你唱了一年余,想不背起来都难。”他面不改色的撒谎。
“那时……那只神兽袭击我们,你为什么会想到唱那首歌?”
“直觉。”
朱晓芸好奇地紧瞅他,迟疑片刻,呐呐问道:“阿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阿痴眸光一顿,没有答覆。
“阿痴,你该不会真的在帝都还有其它亲人?”而这也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
“我的亲人只有你。”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望向那双沉定的美眸,她总算安心的笑了,正欲靠进他怀里,冷不防地,大门传来开锁声。
两人俱是停住动作,齐首望去,看见吕惠领着两名士兵大步走来。
朱晓芸下意识躲到阿痴身后,双手紧揪住他的袖角。
阿痴冷眼回视吕惠,虽是面无表情,却嗅得出浓浓敌意。
“朱姑娘恐怕得随我们走一趟。”吕惠向着阿痴说道。
阿痴不为所动,缓缓掀唇:“她去,我也去。”
“北狄国君要见她。”吕惠直截了当说道。
阿痴一脸“那又如何”的神情。
吕惠皱眉道:“你只是一介平民,没有皇帝诏令,不得面见帝王。”
阿痴依然不动如山。
朱晓芸从阿痴身后怯怯地探出小脸,亲了亲吕惠。原先,她还以为这些孟翼神兵是好人,这一路上救了他们,又将他们带来帝都,可渐渐地,她才明白事情并非肉眼所见这般单纯。
待到吕惠等人将他们囚禁在祭神塔里,齐堰又亲自前来质问上古天语一事,她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在怀疑他们的身份,方会将他们带进帝都皇宫。
“朱姑娘,你且放心,北狄皇帝只是想见见你,当面问你些事,没有别的用意,更不会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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