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洵如此坚持,封麟道:“我与朱晓芸共同生活了一年余,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事,她病过,伤过,身子一直在长,她绝对不是神裔。”
凤洵早已什么也听不进去,反驳道:“兴许那只是她装出来的,为了不让人察觉方会如此。”
不再与封麟浪费口舌,凤洵当场拂袖离去。
封麟心下一紧,连忙追出书房,尾随在凤洵身后,越过竖立着无数巨大白柱的宽阔中庭,来到位在皇宫左翼的偏殿。
凤洵推开房门,绕过了以云石挂屏隔开里外的小厅,直闯内殿寝房。
“父亲!”封麟阻止不及,只能在后方沙哑高喊。
原是睡得香熟的朱晓芸,被这阵骚动惊醒,她甫睁眼便见另一双眼直勾勾的紧盯自己。
“吓!”她惊嚷一声,瞬间清醒,慌乱地折腰坐起,整个人缩进榻里。
凤洵就站在榻外,目光几近贪婪的端详起她,而后用起上古天语向她说了一连串的话。
第十四章
朱晓芸闻言只一脸茫然与惊慌。
凤洵不死心,又道:“静儿,是我。”
“你认错人了……我是晓芸,不唤静儿。”朱晓芸呐呐回道。
凤洵上了榻,一把握住她的双肩,吓得她瞪大杏眸,整个人僵在那儿。
“父亲!”
听见熟悉的声嗓,朱晓芸循声望去,看见封麟难得流露出冷漠以外的焦灼面色,心下不禁一急,直想朝他求助。
“阿痴,救我!”
然而,封麟只是铁青着俊颜,满面挣扎的回望着她,丝毫没有任何举动。
朱晓芸这才又将目光转回眼前的男子身上。
眼前的男子面貌俊朗,看上去与封麟年纪相当,可眉宇之间却异常深沉,眼中透着一抹狂躁,嘴里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蓦地,男子忽尔探手,用手心罩住她小巧的脸蛋,她顿觉脸上逐渐发烫,疼痛难耐,不由得低低喊出了声。
“父亲!”封麟上前拉开了凤洵的手,由于用力过猛,致使凤洵跌坐在榻沿。
凤洵回首恶瞪了封麟一眼,封麟却不肯退下,依然紧抓住凤洵的手不放。
“她真不是父亲要找的人。”
凤洵重新望向朱晓芸,却见她脸庞红了一圈,似遭火吻般,小脸因疼痛而微微扭曲,杏眸溢满恐惧。
当真不是她。凤洵心中方燃起的希望火苗,又一点一滴的减去。
倘若她是以神力易容,方才他那一施咒,便能褪去任何人施予的幻术,可眼前的女孩面貌依旧,反被他施下的解容咒术所伤,可见她面貌天生,便非术法假造。
“你是谁?”凤洵心如死灰的冷冷问道。
朱晓芸忍住疼痛,满目茫然的回视。
凤洵忽尔勃然大怒,一把捏住她单薄的肩头,暴躁地吼问:“你究竟是谁?为何你会唱驯凤歌?”
“……驯凤歌?”朱晓芸害怕不已的喃喃反问,“什么是驯凤歌?莫非你说的是姥姥教会我唱的那首儿歌?”
凤洵一愣,随即怒目追问:“你的姥姥在哪儿?在哪儿!”
朱晓芸被他吼得耳朵发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见状,封麟心头一紧,连忙出声代她答覆:“她的姥姥病逝已久。”
“病逝?”凤洵质疑地拔高嗓门,眉眼愤慨又狂乱。“不可能!她既懂这驯凤歌,绝非普通人,怎可能病逝!”
“……姥姥当真死了,是我亲手把姥姥葬了。”她眼眸含着薄泪,悲伤地喃道。
“葬了?”凤洵的表情与语气摆明了不信。“葬在何处?”
“隅阳村。”封麟答道。
凤洵松了手,起身离榻,急躁的下令:“备车,去隅阳村。”
说罢,凤洵迈步往外走,忽又想起什么,回身横了榻里的朱晓芸一眼。
“把她一起带上。”凤洵转眸,命令着封麟。
封麟不应声,却也反抗不得。
直到凤洵离开寝房,封麟方将饱受惊吓的朱晓芸抱住,低嗓安抚。“没事了。”
“那个人是谁?他在找谁?是姥姥吗?”她不安地问道。
封麟大手按在她脑后,低垂的眸光渐亮,沉默了好片刻方启嗓。
“他是我的义父,亦是玄武王朝的军师。”
“义父?”她紧瞅着他,小脸惑然。
封麟静静凝视她片刻,心中挣扎着,可触及她眼中那抹天真,以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时,终是开了口。
“他是凤洵,他的胞妹名唤凤静,他们是上古天神九凤与北狄国国君相恋生下的兄妹。”
听至此处,朱晓芸已面露惊诧之色,狠狠愣住。
“他们……他们便是被天神诅咒的那对神裔?”
“当年我被扔弃在寒荒国,是凤洵救起了我,给了我这条命,治好了我的哑疾,从此,我敬他如父,奉他如神。”
听着他娓娓道出他的过往,朱晓芸心中一阵酸软。
“及长之后,我方知,原来当年义父与凤静悖德相恋,受到天神追杀与诅咒,一路逃至寒荒国躲匿,可凤静终究受不住良心谴责,趁着义父一时不察,独自一人离开寒荒国,从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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