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偷偷和她说话,脸上意味难明:“孩子都三岁大了还搞分居这套,是什么夫妻情调吗?”
七海睨了她一眼,反问她:“你和程怀远该发展的也都发展了,还闹这么一出,是什么情侣秘辛吗?”
戏弄不成反被涮,季含悻悻退场。
程怀远和苏植被安排住在客栈二楼,
回到原来的住处,季含问宋晚:“你俩怎么回事?”
宋晚躺在懒人沙发上,无聊地玩弄着头发,栗色长发没一会就搭了个鸡窝,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很幽怨地望着好友。
季含急忙道:“不想说就算了,千万别勉强。”
“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宋晚开口说,“也就前几天双方父母见了一面,发生了点事,让我十分不爽。”
季含安静地听着,也没多想。
宋晚改口道:“不是不爽,是让我很难堪。”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苏植他是个在蜜罐里泡大的人,不是说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他家庭和睦,父母恩爱,这样的孩子从小似乎就比别人自信而阳光,我从前只觉得他很好,可见了他家长辈后我就在想这样的人我怎么配得上呢?”
季含知道了个六七成,探问道:“所以你家里人是做了什么让你反感的事呢?”
宋晚捂脸,声音如泣如诉:“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第一次见男方家长面就问人家将来是否会做婚前财产公证?”
季含顿时噎住,继而安慰道:“你哪里需要图他家的财产了?谁不知道宋晚大漫画家年少成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业内口碑极好,业外粉丝无数?”
宋晚咧嘴大笑:“你这是说相声呢?”
季含摊手,表示实话实说。
宋晚恢复神情,父母令人寒心的行为暂且抛到脑后,同季含感慨道:“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有多羡慕你和季念吗?季教授和许老师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模范父母,他们能和子女有效沟通,支持孩子的爱好。记得高中那时开家长会,我家里人都说工作忙没时间去,可你家偏偏两个家长都去了,季念站在班门口登记人数,你爸问她你的座位在哪,你当时坐第二组第二排,季念笑着说没错,就是那个最二的座位。你看,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对话,却是我羡慕不来的家庭时光。”
季含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对于宋晚的这些情感倾诉她当然也有自己的琢磨,她自上学以来就十分痛恨家长会这项活动,原因不言而喻,父母积极参加是真,但让他们脸上有光的是季念。
宋晚继续道:“我果然骨子里还是自卑的,看到季念和苏沐的结合我觉得他们天生绝配,可是轮到我自己,我就觉得问题突出。”
季含问了最关键的问题:“苏植怎么说的?”
宋晚看着人傻笑,也不说话了,季含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说:“你看,最好的结果不都摆在你面前?”
宋晚嘴硬,脸色却已经完全由阴转晴,质问季含:“那你和程怀远呢?我实在想不通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季含揉了揉眉心,嘀咕了一句:“就是顺利过头了。”说完兀自洗漱休息,一宿无梦。
翌日苏植和宋晚便起身回了定海市,临行前宋晚酸溜溜地说:“你还能在这里长住不成,乔月欣那里伴娘的差事你也不管啦?”
季含摇了摇头,心想人一旦与社会建立某种联系,就不得不服从它的规则,她以前和宋晚住在滨城,自己因为职业关系天南地北的走,虽然未与家人朋友全然断了联系,却也从未觉得受过比现在更多的束缚。
打着送行的借口沿着城区转了一圈,回来后便直奔客栈二楼程怀远的住处,他言出必行,说来“养伤”就果真安安静静呆在房内。
轻叩房门,紧闭的门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请进”,季含狐疑地推开门,借着午后的阳光看见他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昨天穿的那件白衬衫,飞针引线,甚是专注。
季含被这诡异的画面唬住,放轻了动作,慢慢挪到窗边的小桌旁,轻手轻脚地坐下,四下打量后,眼光定在了他手上,心想他这门缝扣子的手艺,她倒是没见过的。
“你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我了?”
前些日子才求了婚,如今看来,没答应是明智之举,她气呼呼地想。
他坦然:“如果不是知道是你,我怎会放人进来?”
“光是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我?”
他点头,复问道:“你不也一样?相处久了的人,光是听见脚步声就能判断是谁。”
她微颔首,没好意思说她自小就因此觉得自己有成为侦探的潜质。
话题回到他身上,“你怎么在缝衣服?”
“你不是说我败家?为了刷点好感,什么技能不管上不上手不都得拿出来了嘛。”
“那你缝好了吗?”
他神情一顿,支吾着说:“扣子是固定好了,可是这个线要怎么打结我实在弄不来。”
季含差点一秒破功,偏头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接过他的话:“那就让我来吧。”
她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收了针线,他接过衣服穿上,两人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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