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斟酌再三后,缓缓向他俩介绍:“这是沈希。”
一个急刹车后,苏植满脸震惊地回过头来看着她,问:“她妈妈是?”不确定中带着确定。
“沈七海。”季含如实回答。
苏植转向程怀远发问:“你家的事,你不知道?”
程怀远摊手,“她很久不与我家来往。”
沉默片刻,季含说:“这是七海自己的事。”
季含认识七海的时候,年纪还太小,对很多事只有模模糊糊的概念。
那个时候的七海冷静自持,一双眼睛里流露着那个年纪不该有的忧郁与伤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里的七海和现在的七海重叠起来,特立独行,清冷孤傲。
初中时,季含突然喜欢看各种美食电影,美食家的梦想代替女作家,一时盘踞在心中。女生之间最爱分享秘密,分享喜悦,她同七海说:“去年这个时候我还不会开煤气,今年已经能够熟练地切菜做菜了,天才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七海答:“你试着每天都做这件事,会觉得孤独又疲倦。”
“每天都自己做饭是会很累,所以我也是得空了有心情了才会做啊。不过,看着家里人吃着你做的食物露出满意的笑容,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季含高兴过头,兴致冲冲地问七海:“你回家也会做饭对吧,那我们哪天一起去你家或我家做?”
“是啊,我每天都会做饭。”七海笑了,苦涩得让人不知所措,“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睡觉,每天都是这样。”
在季含的记忆里,那是七海唯一一次流露出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她不大会安慰人,只记得当时拍了拍七海的肩膀,说:“那以后我陪你。”
一个人的性格与经历的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两人坐在教学楼前的大理石砌成的栏杆上,七海指着停在前坪的一辆奔驰车,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对季含说:“从那辆车下来的那个女的,是我妈妈。”
季含惊愕不已,问她:“程怀远知道吗?”
“这和程怀远有什么关系?”
“他知不知道你妈妈缺席了你的家长会?”季含阴沉着脸。
七海哈哈大笑,“你不会以为我还会介意这种事吧,拜托,我们小学一年级就认识了,从那时开始就是这样啊,难道我还不习惯吗?”
季含总以为当时的七海内心是在意的,后来才知道,七海是真不在意的。她说:“子女和父母之间最大的缘分也不过是养育之恩了,可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我总要不断探索人生更多的外延和内涵。所以,父母也仅仅是父母了。”
一个圈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高考后不久乔理向苏植表示好感,乔理后来说那是最痛苦难熬的一个暑假。季含本以为这件事除了自己和两位当事人知晓外,再没第四个人知道了,直到苏植的女友宋晚喜滋滋地来问她:“是真的吗?我觊觎乔理这么久,不曾想他居然反过来觊觎我的人?”宋晚作为一个职业漫画家,早期作品以少女漫为主,对耽美漫画也青睐有加,一直费心寻找素材。
再然后,这件事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对于苏植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季含一直颇有微词,苏植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总得在女朋友那里自证清白,乔理这边只能说抱歉了。”
时隔多年,苏植信誓旦旦地对着季含说:“我绝不会八卦,那是你们女人的特权。”
程怀远表示;“沈七海的事,我从来不插手。”
“也不准插嘴。”季含补充道。
谈及乔理,季含不得不再问一句;“乔理会来参加婚礼吗?”
切中要害,苏植言语躲闪眼神飘忽,他曾说:“我和乔理还是少见面的好,一看到他那副小白兔的模样我就觉得自己当年犯了滔天大罪似的,可我他妈的压根什么都没做错啊!”
乔理当初的确深受打击,苏植心中有愧,但和爱情无关。
第 5 章
冬春交替,生机勃发。
季念和苏沐婚礼的准备工作渐渐接近尾声,在此期间,身为伴娘的季含收获颇多。
宋晚和乔月欣对整件事的参与程度一点也不比新娘低,这让季含的工作量减轻不少。宋晚是职业漫画家,自由时间颇多,但乔月欣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研究生,还有时间和精力来参与这些事,季含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面对季含的公开质疑,乔月欣表示;“我这是在为自己的婚礼提前做功课,你们也不想想,我除了可以从你们几个这里得到点经验外,还可以从哪里学到这么多细致实用的婚礼攻略。”
季含听了不敢置信:“你是说在经过了这么一番琐碎无趣的程序后,你们还有结婚的想法?”
刚刚布置完婚礼现场的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乔月欣一副揭竿而起的模样,“听你这语气我就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极其明智的,你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宋晚指不定还得从我这里取经呢。”
季含叹息:“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如此恨嫁。”
宋晚靠着苏植的肩膀,感叹道:“怎么办,我觉得季含的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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