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死亡的恐惧,激发了潜能,鬼探徐怒吼一声,摆脱了周边那无形的压力,弓着身子,如发怒的公牛,向前冲了过去。
阴差面无表情,手腕一抖,两道铁链向着我们捆缚过来。
我侧身躲开飞来铁链,迎面向着阴差撞去,若能撞开对方,则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对面那阴差,被撞的一个踉跄,我心中一喜,向着前方跑去,跑了几步,却发现不对劲,鬼探徐没有跟来。
我猛地回过头,见到鬼探徐委顿在地上,身体被铁链紧紧捆缚住。
“老徐!”我惊呼一声,向后跑了几步,迎面见到牛头巡游,那冷冰的眼神。
“别管我,你快跑,能活一个是一个!”鬼探徐沙哑着嗓子喊。
我全身冰凉,紧握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
如果现在转身就跑,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可是鬼探徐绝对死定了,放弃同伴逃跑,我做不到!
我绝望的怒吼一声,向着鬼探徐那边冲去,眼角余光,见到牛头巡游讥讽的目光。
身后,传来细细的破空声,两道黑线飞了过来,将我和鬼探徐拦腰缠住。
腰间传来一股力道,我们俩不由自主,向后倒飞。
牛头巡游怒吼一声,四周阴风呼啸,一道由浓雾凝聚的气柱,向我们冲击而来。
后面飞来更多黑线,一圈圈护住我们身前,挡住那黑色气柱。
我人在半空中,心中充满疑惑,不知是谁在暗中帮我们,不过能死里逃生,也顾不上想太多。
牛头巡游似乎发怒了,四周黑色的雾气,染上了一层血色,一个庞大的身影,在雾气中凝结。
“阴神法相!”我眼皮跳了下,紧张地盯着翻滚的雾气,对面由雾气凝聚的身影,至少有四丈多高。
阴神法相,残破相经中提到过这种秘法,只有修成了阴神,才能凝聚出远超自身的法相虚影。
这是一种超出常理的手段,在阳界很难见到,即使身体在不断向后飞,我也能感到那恐怖法相,带来的压力。
“太恐怖了,我是在看电影吗?”鬼探徐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有说话,心中有些庆幸,幸好上次走阴跑得快,没有与牛头巡游正面交锋,否则说不定就回不去了。
看来在阴界,牛头巡游的难缠程度,比马面还要高一个等级。
法相带来的威压,远超我们想象,全身动弹不得,好在缠在腰间的黑线,拉着我们不断后退。
那由雾气凝聚的牛头法相,仰天怒吼一声,庞大的拳头,向着我们打来,如乌云盖顶。
我满眼恐惧,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我想象,绝不是一般的相术符法能应付的。
挡在我们身前的,那一圈圈黑线,被打得四分五裂,劲风吹在我们脸上,如有一把刀在割。
“啊!”鬼探徐难以抑制恐惧,发出一声惊呼。
我胸膛被一股无形力量压住,喘气都困难,瞧着那庞大的拳头,在视线中不断放大。
缠在我们腰间的黑线,陡然加速回缩,我们的身体如离弦之箭,猛地向后飞去。
险之又险,躲过那庞大的拳头,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手臂颤抖不停。
“特么的,把人心脏病都吓出来。”鬼探徐虚弱地苦笑。
那雾气凝聚的法相,在打出一拳后,逐渐消散,我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种手段,也不是没有限制。
人在半空,我看见牛头巡游,带着阴差向这边追来。
接着,身后传来一股柔和力量,托住我们,稳稳下落。
脚踩在实地上,我才有空打量四周,身边是急趟而过的忘川河水,我们站在一艘木船上。
船头站着一个戴斗笠的身影,用力一撑竹竿,小木船快如离弦箭,离开岸边。
牛头巡游站在岸边,铜铃大眼,死死盯着我们,发出一声不甘地怒吼。
鬼探徐手软脚软,无力瘫坐在船板上,用手揉着胸口。
我侧脸望着船头身影,目露感激,诚心诚意向对方道了一声谢。
戴着斗笠的身影,转过身来,恰好一阵风吹过,斗笠下黑纱飘飞,露出对方下巴。
“啊?”我瞧见对方下巴,惊讶地后退一步。
那下巴皮肤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犹如蛛网般金色丝线,毛细血管外暴,瞧着十分恐怖。
“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阴罚之身,同命相怜,用不着谢我。”对面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是阴罚之身?”我急急追问。
本来一直以为,我们中的是一种未知诅咒,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阴阳殊途,恣意破坏规则的人,会受到惩罚,阴罚之刑,便是冥冥天道,为了惩罚那些偷渡到阳界者所设。”斗笠人用竹竿撑着船,沉声解释。
“可我们没有偷渡啊?”鬼探徐一脸的不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就是你们被人利用,当了替死鬼,替对方背负了阴罚之刑。”斗笠人用竹竿推开一具浮尸。
我心中一沉,平伯临死前,说黄河古洞就是一个骗局,那个疑为黄河老鬼真身的冻尸,也留下字迹,说一切都是阴谋,看来我们确实被人利用了。
“谁在暗中陷害我们?”鬼探徐恨恨一锤船板,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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