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长的房子并不比别人家好,本来有三间屋,但第三间被风掀翻了屋顶,暂时我还没钱去修补,我们的钱,全部被充公了。
所以只能在两间房里挤着。
我和夫郎,三乔一间,爹和大乔小乔一间。厨房在屋旁,能给两间屋通火炕。原本这条件很酷,但孩子们第一次见到会变得暖和的火炕,却都很高兴。
谷雨和小满,他们分别嫁了方竹,方寒,那之后司徒静初就没用过小厮,但府上始终都有下人帮衬着。
如今没了帮手,就只能靠我老爹和司徒静初两个人料理家事。
我白日里也要去放羊,这些羊都是有定数的,不能病不能死,否则我要摊事儿。
我骑着大马,抱着小乔,挥着鞭子驱赶。
大乔小小年纪也会骑着堡里借来的小马,陪我一起放牧。
北地虽然艰苦,但我的儿子们都很喜欢放羊,爹和夫郎对新环境也适应得很快。尤其司徒静初,第四次怀孕,连孕吐都省了,很适应北方的粗犷气候。
偶尔孟浅会给我家送来腊肉和蔬菜,当然也有钱。有钱了我就能把房子修葺好,那间屋,每次孟浅来时,便住着,他不来也空着。
因为孩子们都喜欢和我老爹睡。
有天我去城里回来,夕阳下,远远的我看见司徒静初挺着肚子,背上还绑着三乔,正在提水去喂羊。
那一刻,我觉得特对不起他……想当年,他是娇滴滴的县令公子,如今却成了牧民的夫郎、
我跑去把水抢过来,边哭边提去喂羊,司徒静初追着我问,“妻主,怎么了?”
“我如果能再圆滑点,就好了,你就不用跟我吃这么多苦了。”偏偏我是个犟牛,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
“你要是娶了别人,那我心里才是真的苦。”司徒静初搂着我的手,笑眯眯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特别踏实。”
“从前的日子不是更好吗?”至少我觉得没必要来吃这个苦头。
他摇头轻笑道,“爹说三贫三富不到老,我也觉得是这样?不管你混得好呢,还是落魄了,咱们一家人始终是在一起的,这便够了。”
“静初,我心里特难受,你看看这片大草原,它那么大……我恐怕一辈子都要呆在这儿了。”扪心自问,我不想这样一辈子。
爹爹和夫郎都是随遇而安型的人,但我不是、我已经习惯了以前的生活。
如今,突然就失去了自己体现价值的途径,我的人生,就完全迷路了。
他仰面在我侧脸亲了下,“你总算愿意说出来,老是把事儿憋在心里,我们都很担心你。”
“对不起……”我苦笑,把眼泪揩掉。
“我们是一家人,说对不起多见外。”他笑着说,“你也别太着急,任何事都有个过程,你现在只是在谷底,它会慢慢往上走,会好起来的。”
我笑着把水倒进水槽里,道,“是啊,连你都来劝我了,肯定能好起来!”
果然,司徒静初是我的小吉星。
他说会好起来,就真的开始变好了。
入冬前,司徒大人,现在已经辞官不做了,我称她为家婆,她带着家公以及两位老仆人和一位武行。
她们一来,家里可就热闹了,隔天开始盖新屋子,盖了五间,刚好凑成个小四合院。
羊圈也翻新一遍,用篱笆和草垛围起来,上面盖了棚子,防止羊群冬天被冻死。
堡里的村民见我这么盖看着很暖和,便也学着我这样盖,大雪落下来前,所有人家的羊圈都这样盖好。
保暖是肯定的,而且还能防狼。
草原上狼很多,尤其是冬天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们便想方设法来偷羊。
有时候还会咬伤人,村民都很怕它们。
我也遇上过狼,它们太饿了,被打死后,同伴会直接把尸体拖走……
我看到后觉得这草原真是残忍。
家婆却笑说,这也是一种生存法则,而且她每天都会跟我讲点儿人生大道理,为我开解心情。
说来,家婆做了十六年县令,在明知升迁无望的情况下,还能能坚持把她分内的事做好,真是了不起。
但这事儿家婆说起来,却是稀松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劝我,人有时候就是要学会苦中取乐,过平淡的日子,做不平凡的事。
我仔细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孟浅来了,带着肉和蔬菜,还有瑞宁过来看我们。
这么一来家里更热闹,幸好多余的房间让她们俩住。这回我让孟浅留久点,因为我想让她教我武功。
草原上是不讲道理的,谁力气大,谁拳头硬,谁就是爸爸。所以我仔细想过,唯有练武才是正途。
孟浅很高兴,她早就想教我练武了,因为我本身就会格斗功夫,学她的武功是很容易的。
于是接下来放羊的时候,我就跟她学武。
瑞宁则跟家婆俩聊得很欢,毕竟瑞宁是跑堂一姐,见过不少世面,家婆也是见多识广,两人很有聊头。
我和孟浅学武,大乔小乔也跟着瞎比划,学得不怎么样,但很认真。
我是真心要学,当然更加认真努力,每天还要锻炼力量,体力,和反应,熟悉招式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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