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酒店门前空荡无人,甫一出门,一阵凉风袭来,魏徽泽当机立断,脱下外套披在周洲身上,柔声说道:“小心着凉。”
这一幕正巧被顾柠看见,被强硬的塞了一嘴狗粮,至今还是单身的顾大小姐超级不爽了,冷哼一声,不软不硬的刺了几句,被周洲反将一军。
顾大小姐,卒。
Abigail被司机接走。
周洲和魏徽泽一起回家,回他们自己的家。
一路流光泻影,周洲坐在后座上,即使听着舒缓的轻音乐,他的心情仍旧忐忑不安。
那个地方她至今还记得,瞬间就想到了。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那是承载了她太多回忆和快乐,也是痛苦。
她抿着嘴,上嘴唇快要被自己咬破了,窗外的雾色灯光透过玻璃流泻到她脸上,愈发的晦暗不明。
她始终不发一言,手指紧攥紧衣摆,泛起白色。车子里很静,没有说话声,只能听见车子引擎的震颤很快,他便发生了不对,还有另外的杂音。
周洲下意识朝倒车镜看去,有人在跟踪他们。
要对他们不利。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短暂过后便是天大的恐惧感,如潮水迅疾间便淹没在厌仄这的空间。
镇定!
她强硬的控制着自己要镇定,所以即使她内心早已经慌乱到不行,面上也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只有那双纯黑色的眸子,时不时写出一丝是惶然。
此刻,魏徽泽一眼撇到身后的人,英俊的眉宇狠狠地拧了起来,攥成死结。终是忍不住恨恨低咒一声:该死的!
若是平常他早已脱身,而且可是今天……
他嘴角泛起一抹涩然的弧度,他的车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不被追上已经是他竭尽所能,更遑论突出重围,到底是谁?他商场的仇人抑或是……余孽?
一切都不得而知。
他压下心头的疑虑,全身贯注到车子上面。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脱身,因为车子快没油了。雪上加霜,他不断变换轨迹,车后的两辆身犹如跗骨之蚁咬在身后。
他额头沁出几分薄汗,不是恐惧,而是害怕。害怕他招呼不住,他要周洲遭受如此大的危险,仿佛是心有灵犀,周洲抬头,坚定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阿泽,我们会没事的,我已经报警了——”
“砰!”一声极其剧烈的撞击,蛮横的撕扯她接下来的话语。被追上了,又是一声,整个车子在剧烈震颤,飞速转动的车轮在烟灰色的马路上剐蹭出长长的车痕,车尾凹出一大块,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
仿佛是河流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两辆车狠狠地撞击着车子,带着势不罢休的凶戾和悍勇,价值上千万的豪车在猛烈的撞击中终于报废。
而此时,魏徽泽满脸血迹,以一种极其蜷曲的姿势被彻底变形的车身压在坚硬的防弹车窗上,玻璃□□,只是表面上已经皲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痕,足以令令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犯病。
血腥味在和燃烧的刺鼻烟味火气纠缠在一起,不时听见一两声噼啪声。
车祸现场寂静的厉害,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黑纱。
周洲整个人还没从那巨大的晕眩中抽脱出来,头晕目眩,呼吸着刺鼻的空气,五脏六腑好似塞进去一个巨大的碳火,火烧火燎。
她全身痉挛,好半晌才艰难地睁开眼,一瞬间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细小微秒的光线从车身空隙处投射下来,足以使得她看清眼前的状况,那半蜷曲着身体淋漓着血迹的他,瞬间使她的心脏紧缩成一团。
周洲张嘴,有转瞬闭上,一股细细的红色液体从她嘴角落下,那是她的血,混合着铁锈味的咸腥味道,无端的在口腔中弥漫,仿若瘟疫。
她痛得秀眉紧蹙,眼眶里滑落出大颗大颗的泪水,那痛苦自上而下蔓延,终于在喉间释放。她痛不可堪的挤出一声呻,吟,在这落针可听的厌仄空间里。
“周洲——”
他望向声源处,即使眼前是一大块阴影,即使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总会听到那道短促的呼吸声,揪着他的心愈发迟缓的心脏。
“阿泽,我没事。”她竭力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痛苦呻,吟,又怎么会没事,此刻她这么说只是让他安心罢了。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叫人拿着千万根钢针刺穿钉穿透她的身体,肌肉被痛楚勒扯的绷紧,叫她不得安生,那真是痛极了,仿佛恨不得下一刻就晕厥过去。
可是他没有。
她顾念着他,怎么舍得晕厥。
“阿泽,我想嫁给你。”她的眼睛里燃着光,发着亮,宛如夜幕上高悬着一颗最耀眼星辰,“阿泽,如果,如果我逃过这一劫,我就嫁给你,做你永远的妻子,你愿意吗?但是如果逃不过去,那你就好好活着,忘了我。”
“周洲!”低沉喑哑的声音完全不是方才的温柔,车子里很快响起剧烈的喘息声,他很生气。
得到这个反应,她反而笑了,无声的轻喘,她的眼眸浮起一层水纹,一片片漾碎,连同心脏。
她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刻意这么说只是为了激起他的怒火,他的求生欲,而她对自己却毫无信心。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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