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没人敢上去。
他喝得太猛了,面前摆了七八个酒杯,怕鱼没吃到,反惹一身腥。
宋安臣一进门就看见了他,拧着眉把人抱起来。
瞬间,大坝决了堤。
肮脏的呕吐物吐了他一身,散发着酸臭的腐气。
他眉头拧的更深,像是打了结,心里却不是气,是心疼。
小孩儿有胃病,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找来酒保去了单独卫生间,把两个人都好好清洗了一遍。
辛以晗彻底醒了。
他头晕得厉害,软着身子趴在沙发上,这会儿身体难受得紧。
看着宋安臣忙前忙后,他一眨不眨,浑身上下唯一精神的是那对眼睛,清亮的能映出整个人来。
“我们分手吧。”
宋安臣手下一顿,一杯热水差点儿泼到自己脚上。
“吃药,再喝点热水。”
辛以晗不动,不理他,重复说道:“我们分手吧。”
宋安臣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心里好似狂风过境,哗啦啦刮的一丝不剩。
“你这么做没意思。”辛以晗用手捂住了脸,声音发闷。“我已经知道啦,你不喜欢我。不用再委屈一次了,我走,房子什么的都给你,我什么都不留,成不?”
黑沉沉的阴影压过来,完全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灯光。
宋安臣脸色凝然,眼睛里冒着血丝:“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把你掰弯了,现在这样活该我遭报应,为了我这样的人渣搭上你宝贵的时间,太不值得,这几年都是我自食恶果。”
他说完就要起来,被宋安臣狠狠卡住了腰身,像嵌在沙发上一样,根本拔不出来。
“辛以晗,如果你说的是那些事,我告诉你,早在我们酒吧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时我就想这个人怎么就这么邪呢,你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掐着辛以晗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开始我是想和你玩玩,我就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我怎么也不至于欺骗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这个人好的坏的我都喜欢。”
辛以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男人的话像一记重锤,将他的心脏炸的稀巴烂,汹涌的情绪在血液里翻腾,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没丢人的哭出来。
这是他的心魔。
辛以晗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他是天生的gay,由于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对感情产生了巨大的厌恶心理,后来又被辛父接回家,遇见宋安臣之前,他是个喜好玩弄感情的恶魔,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最喜欢玩弄人心,直到碰上宋安臣,他自己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他是自己是猎物,酒吧再见时,他满身大汗淋漓的趴在钢琴上,那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他故意设计让他看见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当时他已经和辛以薇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是私生子,几年经营手里到底还是没有什么权利,于是就瞄上了他,或许更准确的说是他的身份。
果然是报应。他栽在这个男人身上,彻底。
然而过往的事情他不敢说。因为在乎,因为爱,所以害怕,所以失去,害怕失去他。
“晗晗,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的设计,一开始或许我们都在说谎,可你后来的作为我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你舍了一颗心捧出来,我也只有把自己也捧出来,以真心才能够换来真心,不是吗?”
辛以晗彻底崩溃了,脸上泪如雨下。
后来的后来,他们还是吵吵闹闹,但再也没有怀疑过彼此的感情和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某天某日某时,辛以晗翻阅到这样一首诗,不禁挑眉,嘴角掀起一抹招牌邪笑,然后拿起签字笔直接将后两句划掉,写上自己心里的两句诗。
若为痴爱者,无忧亦无怖。
彼时光阴散漫,容颜已逝,未老的是人心,一如从前,爱至深处甘若醴。
第22章 part20
周洲却悲伤的看着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终于还是不忍心瞒着她,她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好似一件冰霜席卷而来,她说:“妈妈,对不起。”
“傻孩子,哪里对不起了,妈支持你们,他要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们李家剥了他的皮!”
她摇头,心里知道她是误会了,解释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有病,没有多少时间了。”
“怎么可能!”她失笑,“我女儿那么健康漂亮,怎么可能得了绝症!”
李锦书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周洲,你告诉妈妈,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在骗我……”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攥握成了拳头。
周洲握上她攥成拳头的双手,一点一点慢慢掰开,她残酷的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就像一座冰雪城堡,一夜之间然倒塌,下一次雪化竟连什么痕迹也没了。
“对不起,妈妈。”
李锦书瞬间僵直了身体,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像苍白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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